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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雷蒙德回到皇后大道东街的当天晚上，汤姆就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返回了伦敦，暂时休息在雷蒙德住宅里。

已经五年级的汤姆完全长成了书里的那个谦逊、完美、接人待物都无可挑剔的级长模样。甚至他已经提前拥有了一小批忠实的追随者，或者说他在信中对雷蒙德提到的朋友们。

汤姆将那些‘朋友们’安顿在客厅，就起身去楼上寻找雷蒙德了。雷蒙德并没有像往年一样在自己回到这个家以前就开始在门口等待，甚至在汤姆回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没有离开过书房，这些都让汤姆觉得有点不安。

汤姆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书房的大门，“雷？”

屋里是一片的黑暗，雷蒙德突兀的坐在月光照耀下的高靠背椅子上，碎发遮挡着眼睛，冰冷的拒绝着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汤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踏身步入，并随手关上了书房门。慢慢的走向雷蒙德，“怎么没有开灯？”汤姆并没有询问雷蒙德是否睡着，因为他就是知道，雷蒙德在等他，静静的等待了他很久。汤姆站在离雷蒙德不远的右侧，一如当年争吵时那样，安静的站在他面前，等待着雷蒙德开口。

“你为什么骗我，汤米？”雷蒙德低沉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骗你什么，雷？”汤姆用反问挡回雷蒙德的问话。

又是一阵的沉寂，雷蒙德猛的将一些纸张甩在了汤姆的身边，抬头直视着汤姆，眼睛里深深的痛楚。

“这些是？”汤姆并没有捡起那些东西，因为他不需要。

“呵，汤姆，汤姆?里德尔先生，您能告诉我，您还准备继续愚弄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多久吗？我不傻子，我拥有自己的一套消息来源，汤姆。我一直在等待着你解释，可是你什么也没有，若无其事的回来，若无其事的对我说‘你怎么了’。哈，多么无辜的语气”雷蒙德的脸上是倍受打击的表情。

汤姆有些怔住，汤姆？汤姆?里德尔先生？他叫我什么？汤姆？他冷静的笑着“我不明白，雷，你在说什么。”

“好，我告诉你，我在说什么。汤姆，你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知道。密室的开启者不可能是一个混有巨人血统的蠢货，我知道。斯莱特林的蛇怪不会去听从继承人以外的命令，我知道。前不久，你刚刚杀死了你的亲身父亲，我知道。你嫁祸给了你可怜的舅舅莫芬，我知道。你所谓的朋友们？我是不是应该用你忠诚的奴仆来形容更佳恰当？见鬼的考试旅行，他们真的有和你在一起吗？”雷蒙德神情激动，怒吼的说出。

汤姆依旧冷静的笑着，“那你的意思是什么，雷？你知道一切，还问我什么？”

雷蒙德猛的起身，扬起手掌，狠狠的准备扇下，之后颓废的跌落回自己身后的高靠背椅中，平视的看着汤姆，他什么时候已经和我等高了？雷蒙德无奈的发现，带着试探的开口“我以为，我，是你的父亲，我们之间应该没有谎言…”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父亲，雷”汤姆恬静的笑着，说出对于雷蒙德来说犹如寒冬的残忍。

雷蒙德身影有些摇晃，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原来这么多年都是我的自作多情，起码我以为，我还是个好父亲的…我以为，你起码，喜欢我…”

“见鬼的父亲，雷蒙德?雷切尔，你什么时候才能像看一个成年人一样看待我？”汤姆也有些微的怒气，俊俏的脸上阴云密布，猛的伸出右手将雷蒙德的揽进怀里，吻上了自己肖想多年却并不红润的唇。

雷蒙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僵立在原地，任汤姆肆虐着自己的唇，大脑早在汤姆倾身搂上他的时候就拒绝了继续工作。

汤姆保持着搂住雷蒙德的姿势），低笑出声“我以为你起码应该闭上眼睛的，雷。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不想要你什么无私的亲情，我想要你，雷”汤姆最后轻声的叫出雷蒙德昵称，像是对着情人的亲昵，叹气打着优雅的旋儿从雷蒙德的耳边滑过。

“这不能成为你欺骗我的理由”雷蒙德清醒的很快，却也并没有推开汤姆，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平视着汤姆。

“也许”汤姆很高兴没有得到预想中雷蒙德的震怒、厌恶或是别的什么。抬手挑起雷蒙德滑落在肩上的亚麻色碎发玩弄着，“我不希望自己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破灭，雷，如果我不再是你完美的儿子，你还会对我这么上心吗？我不敢肯定。”

雷蒙德无奈的回手将汤姆拥进自己的怀里，叹息声小的好像不曾有过般，附在汤姆的耳边“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个随意的理由就去喜欢上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一个随意的理由去厌恶一个人，汤米。你永远是我的儿子，不管任何理由，我会永远把你当作儿子那样疼爱。”

汤姆惬意的闭眼，享受着吵架后难得的宁静，用力将雷蒙德搂在怀里，勾起嘴角，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早晚有天我不再是你的儿子，起码现在你不会离开我，真好。

窗外的月亮明亮依旧，雷蒙德笑着推开汤姆，“我们不应该让你的朋友们等太久不是吗，汤米？好爸爸守则最重要的一条，不要让你的儿子觉得你会在他的朋友面前丢脸。”

“不，你从来不会让我有这样的感觉，我只希望你能永远..”汤姆的话被雷蒙德的食指点住，雷蒙德笑着凑近汤姆“也许这个话题我们可以等到你成年再做深刻的讨论，汤姆?里德尔先生”

汤姆像着了魔一样看着月光下笑的朦胧的雷蒙德，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也有一面可以这么感性。汤姆木讷的点头，按照雷蒙德所说的“你先下楼去吧，我要回完我的信”愣愣的离开了书房。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雷蒙德收起了自己的笑脸，斜视着雷切尔家族那个爱人族谱自己名字的后面一无所有的空荡，忍不住冷笑。

你又一次的欺骗了我，汤姆。

雷蒙德满意的勾起嘴角，一切都按照预想轨迹行走，完美，‘愤怒的父亲’演戏大作战成功！除了没有想到汤姆会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搪塞自己以外，雷蒙德想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这个世界是被无数个谎言编织而成的，人们为了各种理由说谎，善意的、恶劣的、玩笑的、掩盖事实的、以及伪装的，甚至没有理由下意识的说谎。

这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潜规则，我们无从反驳。雷蒙德手指轻轻弹着红木椅子的扶手。“嗒、嗒、嗒…”像一首为自己吟唱的歌曲，只有单调的一个音阶，一个曲调，一个音符。

盖，汤姆，这个世界同样出色却结局狼狈的魔王。而现在，我要用一个魔王的死亡震撼另一个魔王的心。哈，真是讽刺，一个是信任我喜欢我、我也喜欢信任的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不爱我、我却爱着的儿子，舍小保大，傻子都会的选择，为什么我却比傻子还傻？犹豫不决，踟蹰不前，像蜗牛一样缓慢。

盖，我绝对不要看见你像一个丧家犬一样落魄的呆在那个监狱里被囚禁一生，所以，我来帮助你解脱吧，离开那个囹圄，永永远远的解脱。

汤姆，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即使是一个暂时无法丢弃的工具也好，谁让我欠你们母子俩的呢？大概上上世我就欠了你，这一世我倾尽所能的帮助你，甘愿当一个踏脚石。如果你注定要立于顶端俯瞰大地，那么就让我帮助你在起飞时找到一个至高点吧，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好爸爸准则最最重要的一点，满足儿子一切的欲望，哪怕是成为魔王。

就算是欺骗也好，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雷蒙德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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