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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截然不同的爱情观（第2页）

——废话，你就认识这么几个人。

噢，原来黄雀不是顾昕昕，是我的寂寞，是跟我相濡以沫的，手掌心里的那滩死水，就这么涌进我的掌纹里，不痛也不痒。

我还想问，她就起身收走了我的盘子，说不喜欢就别吃。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了，不然我不会以为她皱起的眉头里除了不耐烦之外还掺进了一些她不应该有的情绪，比如情凄意切，比如心灰意冷。骄傲的蓝孔雀在什么情况下会收起尾屏，期期艾艾？

我早该想到这是一个愚昧的决定，把心里话告诉顾昕昕无疑像是把心肝脾肺肾全挖出来，一一摆在她面前，她越闻到血腥的味道会越兴奋地对你的五脏六腑评头论足。虽然她今天一改故辙，没说出什么挖苦的话来，但还是让我一筹莫展，并且赤裸裸地出卖了陆佳云。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顾昕昕念及姐妹情谊，不要在陆佳云面前露了馅，虽然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人如果连奇迹都不相信，也无意义去活一场。

下午的时候陆佳云来找我，让我去她家看碟，她站在我家门口，穿着白色背带裤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我却在心里反复斟酌着她是不是准备把我骗到她家然后和张孟轩一起杀了我。陆佳云看我踌躇不定，直接拉着我的手就把我往她家里拖，我突然好想喊救命。

一切平静得有些诡异，陆佳云家的客厅里居然没放着刀枪剑戟狼牙棒斧钺钩叉打狗棒等我自投罗网，这下我彻底放下了戒备，看来她真的不知道。去除了警报之后我的心里又变得空落落的，我想知道隐瞒和欺骗究竟是不是同一回事。

其实我心里通常有很多想法都是不会告诉陆佳云的，我觉得她明白不了，也没必要去明白，我们的命途注定要在分岔路口后各避各的风雨，各看各的天空。

但我还是会记得她，一辈子记得她，会告诉别人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哪怕我只愿意记住她的天真无邪，她的胸无城府。

从房间里传来敲键盘声枪声和子弹上膛的声音，我以为陆佳云的老爸回来了，她告诉我是张孟轩在里面打cs，她习以为常的态度让我觉得他们有点像结了婚十几年的老夫老妻，对每一个细枝末节都烂熟于心。

只是我总觉得爱情是不能与岁月共存的一样东西，至少我不认为那些在公园里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老人彼此的眼中还有激情，那大概只不过是一种惯性的相守罢了，我觉得你还爱着我，所以我也要表现得很爱你，其实我们都只是拿爱情当了彼此忍受一辈子的幌子。

陆佳云看偶像剧的时候过度地非常快，虽然她也会在男女主角情到浓时感动地老泪纵横，但是眼泪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消遣。我却很难从人物的角色里抽离出来，比如大s饰演的俞心蕾，无论她的人物设定多么金光闪闪，她在我的印象里终究是几年前《流星花园》里被人整得浑身湿透，跑到天台上想喘口气，却被花泽类的一条手帕吸引得五迷三道的野草杉菜。而罗志祥的形象还是停留在《少年梁祝》里，那个男女不分，对着明明长得水灵灵的梁小冰还一口一个“贤弟”的傻帽梁山伯。

剧情已经发展到俞心蕾跟秦朗学做蚵仔煎的地方，本来很难想象杉菜和梁山伯站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但是，专业的演员就是随时可以诠释一个全新的人物，在新的剧本里随心所欲地徜徉着享受着。

这让我想起席慕容诗里的那个，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的戏子。

——阿杳，我跟你说，这个剧情超级感人的，爱情就是该这么纯洁又无可替代啊。

我不以为然，继续翻着光碟的封套。

——也不见得吧？这个叫俞心蕾不是一开始喜欢的是她未婚夫，后来才喜欢上男主的么？

——那是因为秦朗才是她的真爱啊，我看她根本不喜欢她未婚夫的。

——为什么？难道每新谈一段恋爱就一定要把前一段恋情里的真心全否认掉么？

——阿杳你真不浪漫，这可是电视剧啊。

陆佳云抢过我手里的封套，继续盯着屏幕看，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我气，只是没法接受真爱与唯一是矛盾的这一把她粉色梦幻的爱情观推倒的一个谬论。我们如此不可理喻地为了别人的爱情争得差点面红耳赤，是因为所有的故事都只是早已刻在胶片上的剧情，演员照着剧本相爱，剧情随着万众期待的所铺陈。

可是我们的故事都是真的，我们看不到自己命里的年该月值，所以我们是比戏子更可怜的人，只能在别人的悲欢里，坚守着自己的执念，随着剧情的起伏决定自己的信仰，永远都随波逐流，比星尘还琐碎多余。

这一刻我还是想到了陈逸，我幻想我们的相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转角，他骑着单车差点撞到我。而不是在冷饮店里，以别人的所有物的姿态出现。

2007年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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