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曹殊淡然自若,他率先放下刻刀,他的刻板上镂空花型已是刻得差不多,只剩一些零碎的细节,接下来则是要围绕着分布在鸿雁的翅膀上的圆点来刻。
铳子在药斑布刻版时必不可缺,遂当遇到圆点形状时,则选择使用圆口铳子。
曹殊修长的手拿起铳子,将花版纸置于木垫上,他左右紧握铳子,铳子则是垂直地按在圆点上,右手持木槌对准铳子的上端轻轻地敲击一至两下,待铳子成功穿过花版纸即可。
他目不转睛地手握木槌对准铳子敲击时,小心地控制着手中力度,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曹默刻版不久,但他时刻关注着曹殊的进度,神色愈发慌乱,手中的刻刀在刻图案时也变得毫无章法起来。
他面上难掩焦急,额头上已满是汗水,也顾不得擦拭。
曹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妒嫉,充满了对曹殊才华的不满和怨恨,恨不得要将他摧毁。
这时,曹殊似有似感,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曹默。
他眼眸波澜不惊,似乎从未将曹默这个对手放在眼里,对他而言,曹默的近来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小打小闹。
曹默咬牙,他瞧着曹殊面无表情的脸,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恨意,在今日彻彻底底暴露出来。
曹殊见曹默面带怨恨的神情,他忽而勾唇,冷冷地瞥了一眼对方,随即迅速移开,仿佛不值一提一般。
可恶!
曹默气得脖子涨红,他的目光犹如利刃,恨不得剜了曹殊。
对于曹默的愤怒,曹殊没有再看他一眼,待圆点悉数铳制毕,继续下一道工序。
药斑布在构思之初,讲究的是整体,但最终是否能够呈现饱满流畅的图案,纹样,刻版,刮浆以及染色这些工序都尤为重要。
曹殊前两道工序已完成,接下来的便是要刮浆了。
刮浆之前,他在桌案上寻了鹅卵石,再将浆刻好的花版纸反面轻轻打磨平整,在后续刮浆时染浆能够更好地覆盖住镂空的图案。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刷子,稍微蘸取适当的桐油在花版纸上反覆地刷,桐油适中,能够充分渗透其中。
桐油刷毕,曹殊拿起先前静置在一旁的胚布,慢慢地平铺在桌案上。
胚布置于最底层,待花版纸晾晒片刻后,再将其放在胚布之上。
染液在比试之前便就调好,大多选用黏度正好,浆调得越透,浆料的黏性就越好。
曹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他拿起平口刮刀,蘸取白色的浆料,手微微倾斜下来,再快速地在版面上刮下。
他戴着攀膊,袖口卷起,露出雪白的手腕。
曹殊用力刮浆时,手腕上脉络分明似是含着蓬勃的青筋,从上至下,快速且稳,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优雅从容,令人赏心悦目。
刮过三次后,浆料已是平均地布满在镂空的图案上,并且每处的细枝末节均完整地覆盖到。
曹殊在刮浆之前,他已掌握好力度,虽因断手荒废三年,但从第一轮比试过后,他已反复制作多次,如今能灵活地控制刮浆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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