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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云咎微微一愣，神情刹那间变得有几分复杂。鸡圈内，两只母鸡扑棱着翅膀试图逾墙而出，却被竹栏结结实实地挡住。

&esp;&esp;多简单，明曜若想逃回北冥，那他也只要将其关起来便好了。

&esp;&esp;而他在此之前，竟然从未想到过。

&esp;&esp;云咎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地返回了西崇山，留下馥予二神在鸡圈前面面相觑，予奇怪道：“云咎那样的性子，竟也开始养小动物了？我从前去他神域，看他对山中生灵都置之不理，还骂他孤僻呢。”

&esp;&esp;馥思忖片刻：“我听说前些日子，小云刚从魔渊回来。那鸟莫非是他从魔渊里带回来的？”

&esp;&esp;“魔渊”予微微一愣，低声道，“若真是魔渊里出来的东西，应当算不得普通的禽鸟了吧？”

&esp;&esp;话语间，鸡圈中又是一阵鸡飞蛋打，乱羽狂舞，两人转头望着那混乱不堪的场面，不知为何，竟莫名泛起了一阵隐隐的不安。

&esp;&esp;

&esp;&esp;明曜回到寝殿后反复回忆起云咎的那番话，可越是深思，她心中便越发害怕起来。神明强硬的态度令她逐渐明白，自己或许是真的回不了北冥了。

&esp;&esp;虽然从前几日，神侍也时常叫她把西崇山当做新家，不要再起返回北冥的念头。可神侍与云咎性情温和，并未真正囚禁于她，因而，明曜心中总抱着一些念想。

&esp;&esp;自上次显露本相之后，她越发频繁地想起幼年在魔渊的日子，思乡之情强烈，到最后，竟对这四季如春、艳阳灿烂的西崇山，生出一种隐秘的恐惧来。

&esp;&esp;这里再好，终究不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esp;&esp;神侍在床边小声逗了明曜一会儿，见她实在提不起兴致，便只好替她掖了被角，哄她休息。

&esp;&esp;往后几日，明曜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她腹部的伤痕岁逐渐变得浅淡，可身体却一如既往的虚弱。

&esp;&esp;神侍不明就里，日复一日地，心中却蒙上了一层忧虑，她试图等云咎回来后禀明此事，可一连七日，竟都不曾在西崇山见到云咎的身影。

&esp;&esp;到了

&esp;&esp;明曜眨了眨眼，毫无负担地答应了云咎的条件。她本就没有对留在西崇山有太多抵触，只为没能跟北冥的朋友道别，而感到十分遗憾。

&esp;&esp;她从小便听话，几乎没什么反抗意识。当魔族告诉她不能暴露本相后，她便乖乖压制着本相之力足足五百年。他们将她关在深海之下的宫殿中，被层层魔息团团包围，而她明明具有挣脱的能力，却也从没想过离开北冥。

&esp;&esp;对于明曜而言，她的生活从来都是由他人抉择的。从前他们告诉明曜北冥是她的家，她安安心心地住下了。

&esp;&esp;而如今，天道将她带来了神族，她也能踏踏实实地留在云咎身边。

&esp;&esp;她所求不多，如今只要北冥群魔安然无恙，自己又有机会跟他们好好道别，便已经知足了。

&esp;&esp;西崇山周围的天露水尽散了，明曜的身体也一天天恢复过来。

&esp;&esp;这段日子里，明曜几乎没有机会再见云咎，但她在山中玩得很开心。

&esp;&esp;或许是因为跟神明达成了约定，神侍不再日日提防着她逃跑，偶尔，甚至还会催她出去晒晒太阳。

&esp;&esp;山中生灵也逐渐同她交好，明曜学会了通过树枝的摆动幅度分辨它们的情绪。当她赤脚踩过芳草萋萋的绿地时，柔软的草叶花瓣会轻轻蹭过她的小腿，山涧清澈的溪水会在她路过时欢闹着溅出冰凉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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