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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在门再次合上的时候，屋子里陷入比刚才还可怕的沉默。

&esp;&esp;晏昌放下帕子，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终于伸出手，指了指晏辞前方的茶几。

&esp;&esp;晏辞一直攥着袖口的手松开，他面不改色，行了一礼，然后动作轻缓地撩起下摆，直接盘膝坐在垫子之上。

&esp;&esp;他沉默着，听着对面传来很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心跳一点点打起鼓来。

&esp;&esp;他在等着一个开口的机会。

&esp;&esp;许久，对面人终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晏辞，一边放下手里的盏，一边缓缓开口：

&esp;&esp;“你既然来了，就说明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

&esp;&esp;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没有晏辞第一次见他时那般暴怒可怖，也不像道观门口再次见他时那般冷漠无情。

&esp;&esp;晏辞听完这句显得有些平静过分的话，没来由的心头一松。

&esp;&esp;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大概猜到了。”

&esp;&esp;晏昌的目光沉沉压过来。

&esp;&esp;晏辞顶着他的目光，垂眸看着案子前方的地面，双手叠于胸前：

&esp;&esp;“您猜的对，我不是他。”

&esp;&esp;此话一出，屋子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esp;&esp;这死寂如同一个无形的巨石，悬在晏辞头顶上，不知何时会坠下来，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esp;&esp;“你要知道一件事。”

&esp;&esp;许久，晏昌终于开口。

&esp;&esp;晏辞低下头，依旧衣服谦卑恭顺的模样。

&esp;&esp;“我让你活着进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esp;&esp;他说话间声音微微一顿。

&esp;&esp;这些天他好不容易接受了长子去世的事实。

&esp;&esp;虽然和这个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关系僵得如同两个陌生人，他也知道长子一直在内心里憎恨他，憎恨自己总是责骂他，或是不给他好脸色。

&esp;&esp;然而当知道长子不在的消息时，晏昌独自坐在房间许久，不到半月，本来花白的头发彻底白了。

&esp;&esp;他看着面前长子的脸，这些天内心中已经几乎被压制住的悲痛再一次翻腾起来，几乎淹没他。

&esp;&esp;他强忍着痛楚，一字一顿问道：

&esp;&esp;“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晏辞他是怎么死的？”

&esp;&esp;他要知道真相，必须。

&esp;&esp;晏辞听完这句话没有拒绝，他没有理由拒绝，更不可能拒绝。

&esp;&esp;他只说了一个字：

&esp;&esp;“好。”

&esp;&esp;于是他坐正身子，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如何醒来，被赶出门后如何生活，遇到了什么人，一直到今晚他来见晏昌之前，所有的一切说的清清楚楚。

&esp;&esp;一炷香过后。

&esp;&esp;他终于说完了，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嗓子都有点发干。

&esp;&esp;晏昌静静地听完他的话，他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胡子微微动了下，目光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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