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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然后她听见蒋寒衣嘿嘿一笑，喊道：“…妈。”

&esp;&esp;那位女士也朝他拈起嘴角一笑，“儿子。”

&esp;&esp;刘国庆和杨红霞动作奇慢地拦下了范阳的母亲刘红丽女士，他们出声的时候，范阳的耳朵都快被拧成麻花了。

&esp;&esp;“别打孩子。”杨红霞虚虚一抬手。

&esp;&esp;“听见没，别打孩子！”范阳叫道，“妈妈妈，撒手撒手！再揪真掉了！”

&esp;&esp;刘红丽终于撒了手，然后一转脸冲刘国庆和杨红霞赔笑：“老师，孩子小，就是顽皮、不懂事，您多担待！”

&esp;&esp;杨红霞哼一声：“这可不是能担待的事儿！”

&esp;&esp;刘红丽一听觉得事儿大，立马慌了，“这…老师您……”

&esp;&esp;蒋胜男上前道：“杨校长，孩子们犯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但您既然把我们家长叫来了，也是希望家长参与的吧？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esp;&esp;刘国庆看了眼面前干练的女人，想起来，去年的家长会她就缺席了，打三次电话有两次没空。看样子，又是个忙着赚钱不管小孩的主儿。

&esp;&esp;他说：“蒋寒衣唆使同学们罢课，堵食堂搞抗议，一晚上，学校里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

&esp;&esp;他故意用了“唆使”、“乌烟瘴气”等词来强调事态严重，想给家长一个下马威，谁知蒋女士若无其事地点了个头，一点没被吓到，微笑着问：“为什么抗议呢？”

&esp;&esp;刘国庆一时失语，心道这母子两个的脑回路还真是一脉相承的不正经。

&esp;&esp;倒是蒋寒衣一五一十地说：“学校要拆小黑屋，让关系户开小卖部，我们不同意。”

&esp;&esp;刘国庆怒不可遏，用短粗的食指戳着茶几严厉道：“什么叫关系户，你们听风就是雨？！更何况，这是学校的规划，是你们学生该关心的事吗？！”

&esp;&esp;蒋胜男听蒋寒衣提起过“小黑屋”，一听就明白了事情大概，点头道：“老师说的对，小孩子听风就是雨，没有证据就拿“关系户”的屎盆子扣别人头上，该骂。”她说着看了蒋寒衣一眼，蒋寒衣立即低头，配合地摆出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esp;&esp;但她又笑着看向刘国庆，道：“但您这她没兴趣对他叛逆，也并不想博得他的关注、愧疚和补偿

&esp;&esp;刘国庆和杨红霞似乎被弋戈的叛逆发言吓得不轻，因此让蒋胜男几句话就掌握了主动权，最终蒋寒衣和范阳各领了一次不进档案的全校通报批评，加上五千字检讨，这事儿就这么被匆匆揭过了。

&esp;&esp;刘红丽婉拒蒋胜男的搭车邀请，黑着脸把范阳领走了。蒋寒衣坐在副驾驶上，等候他妈的发落。

&esp;&esp;“说说吧。”蒋胜男发话。

&esp;&esp;“您不都知道了么……”蒋寒衣小声道。

&esp;&esp;“我让说说你是怎么撺掇同学的，谁关心你搞什么抗议？”蒋胜男白他一眼，“你自己皮糙肉厚不怕罚，大不了转学，再大不了还可以出国，不就是仗着你妈我有点钱也不会为这事怪你，天塌不下来么？”

&esp;&esp;“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撺掇其他同学跟你一起闹，万一你们刘老师真生气了要大动干戈，其他人抗不扛得住处分，人家有没有资本转学？”蒋胜男一巴掌呼在儿子后脑勺上，“你还在这吊儿郎当的，我跟你说，今天你们刘老师是爱护学生留了情面的！不然，他能直接把你们送到少管所去！”

&esp;&esp;蒋寒衣觉得有点冤，他根本没想到受罚之后的事儿，更别提什么转学出国了。他分辩道：“我没撺掇……大家都是自愿的，也有人没来。”

&esp;&esp;“扯淡！”蒋胜男又呼他一巴掌，“你这都搞成学生运动行侠仗义了，再不自愿也得自愿，懂么？不说别人，就说范阳，你想想，万一刚刚刘老师要给你们记过，档案里背一辈子，你刘阿姨怎么办？！”

&esp;&esp;骇人的假设落到具体的人身上，蒋寒衣沉默了。他没再争辩，但仍然不服气地嘟囔道：“可本来就是学校不讲理……”

&esp;&esp;蒋胜男叹了口气，“儿子，你有正义感、愿意为弱者出头，这是好事，所以妈不为这事怪你。但你总得慢慢明白，世界上的事没有非黑即白的，学校这次的决定，流程规规矩矩走下来，没人能说它错的，明白吗？”

&esp;&esp;蒋寒衣没说话了，低着头，不知是在消化这并不新鲜的事实，还是在以沉默保留抗议。

&esp;&esp;蒋胜男忽然又问：“刚刚那女孩子，就是上回去你舅那买车那个？”

&esp;&esp;蒋寒衣回过神，是了，还有弋戈。她怎么那么虎呢，什么话都敢说。她看起来很不开心，是真的想转学了吗？想到这，蒋寒衣脑袋更疼了。

&esp;&esp;“嗯。”

&esp;&esp;“个子真高，老娘这八公分的高跟鞋跟没穿似的。”蒋胜男回想刚刚弋戈在办公室的模样，觉得有趣，“挺飒一小姑娘。”

&esp;&esp;蒋寒衣：“…嗯。”

&esp;&esp;蒋胜男又想到弋维山那装模作样的派头，轻嗤一声：“歹竹出好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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