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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esp;&esp;我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玉衡似乎也看出我的沮丧，手上酒杯被放下了，我疑心他原先是要拉我的手。可真正动作之前，他停了下来，只说：“不是说过，我以后会去看你。”还逗我，“你前头才答应要给我打折，难道这就要不作数？”

&esp;&esp;“作数。”我说，“当然作数。”

&esp;&esp;不高兴却是明摆着。也是在这时，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或许是醉了。

&esp;&esp;那么一点酒，按说绝不至于如此。可醉人的从来不光是酒，还有人自身。

&esp;&esp;谢玉衡又努力活跃了会儿气氛，我始终闷闷不言。也知道自己任性，可是……

&esp;&esp;不等我“可是”完，外头的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乐声。

&esp;&esp;低沉婉转，不算难听。放在其他时候，我兴许会潜心欣赏。可眼下，我只有一个念头：不是吧，怎么老天爷还给我个这么应景的背景音乐？还让不让人好好的。

&esp;&esp;情绪正难言时，旁侧谢玉衡却笑了。不是高兴的那种，而是“终于找到个打破僵局的机会”，说：“卖糖瓜的人来了！沈浮，你等等，我去给你买糖。”

&esp;&esp;我：“……啊？”

&esp;&esp;花了点时间，我才把“卖糖人”和“吹箫人”联系到一处。来不及感叹此地风俗，我升起另一个鲜明的念头：所以果然，谢玉衡就是把我当小孩儿哄吧？买糖买糖，他觉得我吃了糖就能开心吗？

&esp;&esp;可我还是没有拦谢玉衡。说到底，他费这番心思还是为了我。

&esp;&esp;见他离开，我仍然心乱。偏偏细究起来，对“心乱”的缘由，我自己也不甚明白。

&esp;&esp;为什么那么抗拒谢玉衡的离开？总不能因为我睁眼便看到他，于是对他有了雏鸟情结？

&esp;&esp;这道思绪一起，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搓搓手臂将它甩开。可再往后，我又不得不承认，如果谢玉衡愿意跟我走，此刻我的情绪一定是阳光灿烂。

&esp;&esp;“搞什么啊，沈浮。”我在心头激烈吐槽，“你这副样子，简直就像——”

&esp;&esp;就像什么？

&esp;&esp;我心跳的速度又开始加快。牙关不自觉地合拢，舌尖死死抵住上颚。

&esp;&esp;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落在眼前，我看着它，心里是不断重复的三个字。谢玉衡，谢玉衡，谢玉衡。

&esp;&esp;我见了便开心，不见就烦闷的人。我愿意对他好，也被对方珍重对待的人。我不愿意离开，绝不想与之一年只见一面的人。

&esp;&esp;谢玉衡，谢玉衡，谢玉衡。

&esp;&esp;院门被“吱呀”推开，是买好糖瓜的谢玉衡回来。他肩上披着霞光，发间滚着夕阳，眼里映着桌边的我。

&esp;&esp;“沈浮！”他叫我的名字，把手里的小篮子展示给我，“我买了许多，那阿伯便直接把这个给我——”

&esp;&esp;是有许多。拳头大小的糖瓜一个个圆乎乎、白莹莹，被谢玉衡当做让我开心的关键。他好不容易等到，于是第一时间送来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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