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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沈昌眼神闪了闪：“三娘也曾见这位鬼神医出手？”

&esp;&esp;“他救过我。”洛怀珠轻轻抬起眼眸，看向沈昌，圆润杏眸中，漆黑透亮。

&esp;&esp;那一瞬间，沈昌仿佛看见了当年从箭雨火焰后透出的那双眼。

&esp;&esp;同样形状的杏眸。

&esp;&esp;他忘不了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决绝与仇恨。

&esp;&esp;许多人因他而死，他也亲手处决过很多的人，然而那些人眼里多是对他的惶恐，只有极少的人，能够在死亡降临时，对他露出深切的、欲除之后快的恨意与决绝。

&esp;&esp;当年的洛夫人、林韫，是少有的两个。

&esp;&esp;“阿舅？”洛怀珠轻轻喊了一声。

&esp;&esp;沈昌蓦然惊醒：“哦……”他重新摆出和蔼笑意，“三娘曾经受过伤？”

&esp;&esp;洛怀珠杏眸弯了弯，眼底水波晃荡起一波柔柔春水。

&esp;&esp;不同。

&esp;&esp;沈昌看着那双杏眸里的端庄温柔笑意，那是与林韫的爽快利落、锐意风发全然不同的感觉。

&esp;&esp;“倒不是。”洛怀珠笑道，“只是三娘自小体虚，幼年在江南山居修养，卧倒病榻多年。多亏了鬼神医替我调补几年，才有今日与寻常人无异的三娘。”

&esp;&esp;沈昌跟着笑：“原来如此。”

&esp;&esp;他们就这样站在院门前，细声闲话。

&esp;&esp;不一会儿。

&esp;&esp;正房门扇被推开，一个满头灰白发丝在脑后随意拧成一团，用蓝布绑着的人，从里面迈出来。他身上与发带同色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双遒劲有力的胳膊，并不似普通医者那般孱弱。

&esp;&esp;沈昌正要抬脚进去询问，被洛怀珠拦了：“鬼神医不喜欢生人近身，有话要问，在此便可。”

&esp;&esp;鬼神医脸上罩了一张薄薄的金面具，那面具很独特，暗哑不见丝毫流光转，且一直盖到鼻梁下，只露出一张嘴，一道线条冷硬的下巴。

&esp;&esp;熟悉的人便会清楚，鬼神医那张面具，并非戴上，而是被烧热，硬生生嵌在脸上。

&esp;&esp;至于个中缘由，除了本人与即墨兰，无人得知。

&esp;&esp;他的脾气，比脸上的金面具还要独特，最是厌烦热闹、生人，除了医术药理，一切爱理不理。

&esp;&esp;“敢问鬼神医。”沈昌态度也展露得很好，当即拱手问道，“犬子如何？可有法子根治？”

&esp;&esp;鬼神医冷冷丢出一个字：“无。”

&esp;&esp;沈昌十分失望。

&esp;&esp;尽管这五年以来，他聘请医者无数，大家或直言或委婉，全都这样说，他心底始终还有着一丝希望。

&esp;&esp;他暗自叹息一声，只希望沈妄川能够在大限将近前，先给他留个小孙子。

&esp;&esp;洛怀珠却在一旁又问：“可以延命吗？”

&esp;&esp;鬼神医语气，依旧冷硬：“可。”

&esp;&esp;“多久？”

&esp;&esp;“十年。”

&esp;&esp;“有何须做之事？”

&esp;&esp;“按时吃药，少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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