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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他的敌人,抛开国仇家恨,他们是入侵者,杀了他的队友,把他送到一个这样的进退两难的绝境,这时候他就该抄起匕首冲上去,哪怕打不过也该为自己的命最后努力一把,但他的意识突然有些混沌。
亚希伯恩挑了挑眉,缩在角落里的青年一动都没动,眼神似乎没有焦点,像是已经绝望,连挣扎也懒得,只是身体微微的抖动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红,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来。
他皱起了眉头,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时间又分不清源头,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眼前人的心跳声,实在古怪到了极致。
亚希伯恩不愿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眼前的青年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等到回了大本营再研究,越是在外停留就越容易出事。
沈长聿看着他的手刀敲下来,却像是一帧一帧的慢动作,视野里又平白无故的闪着光,看不太清,身体却第一时间动作了起来。
处于不利姿态的他单手在地上一撑,避开了对方的手刀,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已经划过对方的脚踝,刀刃和他体表的防护服切割发出刺耳的声音。
没能划破。
一击不成,沈长聿的身体几乎是贴在地面上,从亚希伯恩和门的缝隙中窜了出去,速度快到对方根本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进了大厅。
那种异样的感觉再度出现了,亚希伯恩眼神晦暗,或许那天并不是那条章鱼的实力出现了爆发,而是这个青年身上的问题。
只是即便是神智不怎么清晰的时候,沈长聿依然没有靠近基地出口。
亚希伯恩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在对方的眼中,走出基地面对飞船的火力和他,前者要更危险,这种判断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此时此刻,沈长聿同样茫然,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能从那样的境况中脱身而出。
没来由的,他嗅到了一股甜腥气,这让他的饥饿感更甚,只是紧随他身后出现的那个男人让他没有时间去追寻气味的源头,只扬起匕首对准了他。
心脏依然剧烈的跳动着,沈长聿神智越发混沌,全凭狠狠掐在手心里的指甲。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却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变,分不清什么缘由但至少在此刻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他想活下去,力量尤为重要。
维塔!他在心里呼喊着,唯独这个名字在他的大脑里那么清晰。
他不知道的事情,维塔一定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哪怕一次也好,想和维塔说句话。
而在他的对面,亚希伯恩脸色却暗沉了几分。
他算是弄清楚了这个青年为什么不会被血徒传染,又为什么不会被血徒攻击,因为他本身也是血徒。
青年还是黑色的眼睛,瞳孔却从中心开始慢慢染上了红色,以亚希伯恩如今所能看到的那样,对方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蔓延开来的红让他像野兽一样,似乎已经失去理智。
几乎兽化的血徒没有人的智慧,只知道杀戮,眼前的血徒虽然身手敏捷,但连他的防护服也攻不破,亚希伯恩唯一没法释怀的是,从不被感染的人类,到能隐藏自己的血徒,虽然一样的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这之间却差了好几个层面。
换而言之就是从非常值钱到挺值钱,这样的差距让金钱至上的亚希伯恩有些恼火。
他打算速战速决,手上便没有留情,总归不死就能用,也没必要照顾的多好。
眼神还有着茫然的血徒根本来不及躲闪,闪到他面前的亚希伯恩已经一拳砸在了他的腰腹,吐出来的鲜血顺着他看不见的防护服往下淌,而对方的匕首却依然连他的衣服都没切开。
维塔。
几乎陷入昏迷的青年小小的喊了一声,亚希伯恩没听清,却听清了后面的话。
我在。
从一具身体里说出来的对话,直觉让亚希伯恩下意识的将臂弯里的血徒丢开了,但这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咔的一声轻响,切在他防护服上的匕首往里一推,本不可能被破开的地方破碎,狠狠地切向了他的手臂。
沈长聿被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划开他的身体,远处的亚希伯恩捂着自己的手臂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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