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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裴钰拉起曲千秋之后，看向了刑场的其他人，只见绿光一片，并无什么出奇的地方，还没有新奇的词条，怎么都这种水平啊，就没点高水平卡牌吗，这自然吸引不了他多大的兴趣。

不过想想看，蜀郡都被攻破了，本地粮食不缺，气候温暖宜人，这打仗怎么打成这个样子的，这些官员们水平也太叫人无语了吧，怪不得看着都很一般。

其他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天子一把拔起来了曲千秋，心中暗骂，这人就不知道体恤皇帝吗，陛下年幼，还好意思靠在他身上？

曲千秋不知其他人如何想的，他抬头看向天空，只见雨丝连接天际，犹如一场黄金梦，周身似乎沉浸在光雨之内，这些辉光明亮耀眼，如同昂贵的蜀锦上面绣出来的金线交织。

裴钰看着那些大臣们，从容吩咐：“如今城内残留了胡人肢体，如此放置自然不妥，还需要找人进行清理，如何进行安排？”

没错，地面上现在散落了不少焦黑萎缩的断肢残骸，这都是加强版浓硫酸浸润的结果，好端端的衣甲里面尽是这些东西，看着就是蛮渗人的，好像是刚刚闹鬼，死无全尸了一样。

裴钰想着，对于NPC们来说，这场面确实够他们去做噩梦了，熟悉的昔日面孔，如今已经彻底死去，死状前态还十分凄惨。

不过自己只是在意这些金银珠宝怎么收敛，他骑着龙的话，宝音的芥子空间能不能装下这许多呢？他进行战争以后，还是很喜欢打扫战场，搜刮战利品的，别管最终用上用不上，整个过程，都会使人感觉到愉悦了。

“这些尸骸，官府有专门处理尸体的人，只是数量很少，真要是耶律速达所部都化为焦炭，这些人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让百姓们参与一起收拾，还会更加快一点。”

这个主意还行，裴钰点头同意：“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开始行动。朕也不是小气的人，参与收敛尸体的人，可以凭借证户籍证明来去领取一些赏赐，算是聊表心意。”

有比没有强，其他人想着，更何况皇帝如此为民着想，他又不可能像是对待胡人那样，对自家这边的文臣武将们动不动砍头，所以虽然心中敬畏，但还算是有点安心在。

天塌陷了，有高个子顶着。不过，此时此刻，这边是没人比裴钰的牌面还大了。

裴钰的余光一扫，看到史官哆哆嗦嗦的跟在自己身后，抱着本子写来写去，虽然面上看起来无事，但是他颤抖的双腿证明，他还是受惊不小。

好，工具人开始发挥使命了，算是对得上特意带着他的辛苦。

招了招手，示意白龙过来，熟练的缩小身体，然后窜进裴钰的胳膊上，宝音悄悄打了个哈欠：好朋友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跟同类相处会花费很多时间，它也不是那么感兴趣。

其实本心上，只是想和他一起出去玩。但是知道裴钰有正事要做，身为一条善解人意的好龙，它不该打扰过多，只好等着他把事情做完再说了。

在衣袖遮掩下，宝音的小爪子抱紧尾巴，微微闭目，决定不如先休息好了，等到裴钰忙完以后，自然可以和它一起玩啦。

不知道袖中白龙在想什么，倒是其他人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白龙是何等威武的庞然大物，如今天子只是招了招手，竟然就会这么乖巧听话的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这等驯服程度，让他们极为吃惊。

妖物野性难驯才是常态，但是看起来天子果然是御下有方，并无此等苦恼了。

等到人群被安排着清理战场，裴钰这才寻机悄悄问手臂上的白龙：“宝音，不知道你能不能装下这里的战利品呢？”

白龙悄悄从袖子口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看向了周围：“我可以装走部分，因为这好像是万人军队，里面的东西肯定很多。最重要是，水晶宫占了不少地方。”

询问了大致的装载可以包含什么以后，裴钰顿时心中有数：粮草、衣甲等物可以分给本地人，贵重的金银珠宝，他可以酌情带走。

这也是常态，光数万件衣服、甲胄就能占据不少地方，更别提能够供给万人大军吃一段时间的粮食了。

活物无法装载，那么马就不用想了。总不能龙在天上飞，地上驱赶着马前进，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耗费心力，谁来驱赶，马走丢了怎么寻回……

算了，太麻烦了，先寄存在蜀郡好了。来的路上看到，栈道并未烧毁，看起来还是可以沟通内外的。

裴钰趁着其他人在清点战场，便去寻找曲千秋：“可有蜀中户籍、田产名录等物？”

没错，他打算来一波均贫富，反正那些皮毛衣服对于富人来说，根本不重要，他们穿着的丝绸锦缎，不知道比这贵了多少。

既然如此，发东西，就要做到感激最大化，发给那些贫苦民众，这些人很多全家就那么几身衣服，谁出门谁穿，穷到这种份上了，也不会在意这是胡人穿过的了。

曲千秋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但是既然陛下有令，他慌忙回答：“皇上，此物原本就存放在官府之中，只是耶律速达入城之后，就把文书档案都调走，然后开始梳理城中情况，如今这些资料，还在他所居住的地方放着。”

果然狼子野心，入城之后，先去搜罗文字资料，这可比那些只知道烧杀抢掠的看起来难缠不少，不过任你才华横溢，也没有什么用处，乖乖等死吧。

叫士兵去搬运文书，裴钰见清理一时半会儿完不成，索性直接说明：“诸位，胡人肆虐蜀郡，伤我百姓，看到如今情状，让朕万般心痛，诸位都是老实本分的，如今却被胡人逼迫至此。有的家中财富都被掠夺一空，而现在正在冬日，没有粮食，没有衣物。无法吃饱穿暖，这岂不是要活活冻饿至死吗？

朕既然来了这里，就不会允许此类人间惨剧发生，朕在此承诺，将会把胡人的衣物、粮草等物分发给城中贫民，以供你们能够活过这个冬日。只要用心经营，日子总会有希望，变得越来越好的。”

诸位贫民百姓本来正收敛财物，如今却听到皇帝这样说，顿时大吃一惊：“陛下宽仁至此，世所罕见。我家米缸见底，衣物也没有几身，本来衣不蔽体，眼见着就要断粮，如今有了皇上开恩，就能凭借发放的这些多活一阵子了。”

有打算卖儿卖女给大户人家，求个活路的，更是心情复杂的抱紧了孩子：“真要是发粮发衣，要是有的选，还能活，怎么舍得卖掉自己的亲生骨肉，去为奴为婢？看来这是天意啊，谢谢陛下大恩。”

凡此种种，许多人都心情复杂，就算是官府会赈灾，可是一般都是遭遇了水灾等大难之后，如今东西被胡人抢走完，他们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感觉全家都要死了。

结果峰回路转，却听到了皇帝这样说，顿时心情大喜大落，难以自制。

裴钰见到很多人两眼含泪，眼圈发红，声音哽咽，就这么扑通扑通跪下去，冲着他跪拜叩首，感谢圣恩。

一时之间，“圣天子”、“仁君”之呼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

曲千秋等人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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