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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她眼珠子一滚,神色活泛开来,眼神清澈,如同小鹿一般驯良。看着布帛,娇声软语:“主人,我怎么被绑住了?大铃犯错了?主人别生气,都是大铃不好。主人你放开我,大铃给你捶捶背好吗?”
布帛喜心翻倒,兴奋地搓着手连连点头,怎么可能说不好?急忙蹲下身子帮她解除束缚。电线入肉甚深,花费偌大力气才解开。布帛揉揉她手足勒出来的红痕,满怀疚意。同时又不无好奇地摸摸她手足肌肤,惊于她从木雕娃娃到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的转变。血痕深深,强悍的大铃却是浑若无事,双手得解,马上扭身抱住他,撒娇道:“主人,好好疼爱大铃吧,好想主人……”
布帛大惊失色:“你记得刚才的事?”慌忙反手扣住她右手脉门。这家伙武力强悍,万万不可让她美丽的外表所迷。大铃满脸迷茫:“刚才……我不是刚刚醒来吗?”布帛方才放心。她如果有前面的记忆,那肯定记得住旧主,这就麻烦了。如果她没有记忆,每次醒来都是混沌无知的婴儿,那就简单多了。于是放开她右手。
大铃双脚得解,起身扑入他怀里,就往床上拖,呢喃如春燕:“主人,好好疼疼大铃嘛。大铃好想主人。”把丰盈的娇躯在他身上一个劲地蹭着磨着,布帛大为惊奇,并且极感刺激,道:“且慢……嗯,主人有话问你。”
看她一副投怀送抱的妖娆模样,他艰难地咽口口水,问:”你主人……你以前,那个老道长,是不是出身昆仑派,本来叫岑笳,道号无争?“很难说他这一问没有故意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成份,实在是这女人太过动人了,让他难以抗拒。虽然向道学佛之心甚坚,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从未受戒,根本上对女色并没有心防。
大铃皱起眉头,显露思索神色,口中缓缓地说:”昆仑派……好像是……嗯,应该是。”马上变回春情满脸,把腻滑的粉脸贴在他脸上蹭擦,撩拨着他。
熟悉的心痒感觉汹涌上涨,布帛忍不住化身欲望之兽,再次与她欢娱起来。
两人一番忘情,又是一个多时辰才罢休。
布帛喘息定,问:“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奉命来偷我的东西?”大铃一脸无辜:“做什么?奴婢不是在侍候主人吗?偷东西?”
布帛无奈:“你们住在哪儿?拉布家里?”
大铃再次皱眉苦思,缓缓回答:“拉布?好像是……嗯,拉布,拉布,应该是。”忽然推开他,跳下床,说:“卯时要到了。主人再不帮大铃续法,奴婢就要睡了。”布帛慌忙拉住她:“怎么续法?我不会啊。你快说,怎么续法?”
大铃第三次皱眉苦思,缓缓回答:”我也不会啊。卯时天门开,地户闭。酉时天门闭,地户开……“喃喃地念诵着,眼睛缓缓闭上,软倒在地,依旧化为尺许长的木头人儿,空余一室楠木香味。
布帛拿起木人,再次点按“密码”,等待片刻,一无动静。又试了几回,还是无功。料想她变化成人有一定的时限,除非有秘法为她续命,否则卯时一到,就会变回木人。依她话意,应该是酉时之后才能叫醒她。
忽然记得她一身楠木香味,以岑笳之能,必能循味追寻而至,夺去大铃。慌忙跑到卫生间拿出李子香留下的香水瓶,先冲木人喷几下掩盖气味,又对着房间到处乱喷,弄得一室浓重的香水味儿,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住,跑到楼顶吹风,呼吸新鲜空气。冷风一吹,他头脑清醒过来,自己手握拘魂金牌,却对岑笳如此忌惮,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好笑。岑笳应付他轻描淡写,那一份睥睨天下的高手气度平生仅见,明白与对方天差地远。白无常拍胸脯说金牌能够对付岑笳,想想不敢深信。
戒意重重地挨了一天,平安无事。黄昏,李子香开了辆半新不旧的工具车赶来接他。布帛拿出木人,斯斯艾艾地说了经过。他本来想瞒住跟大铃的事,可是大铃体有异香,李子香虽非心细如发,好歹吃了几年警察饭,想想还是相信党的政策坦白从宽。当然,收服大铃之后的欢娱就没必要再提了。
李子香先是醋意大发,后来越听越惊奇,暂时顾不上吃醋,最后听他收服了木人傀儡,兴奋之下摩拳擦掌:“你确定她奉你为主?见了原主会反戈一击?”
布帛道:“我确定。但是岑笳有没有厉害手段又把她弄回去,我就不知道了。”
李子香皱眉:“你的意思是对付岑笳,她不能用来做帮手?那收她干嘛?留着玩?”斜睨着他,神色不善。
布帛干笑着说:“当时记得白狐狸收槐树精的手段,想想它们都是木妖,也就那么一试,没想太多。说不定岑笳一时半会收不走她,咱不就有了帮手?她身手了得,你又不是没见过。“
李子香哼了一声,重新拿起木人细看,忽然问:”白狐是谁?“布帛只得交代与狐狸结识的经过。李子香听说狐狸是雄性,以后化人也变不了千娇百媚的狐狸精,心思就放下了,说:”那就带上她吧。嗯,酉时到了,把她激活过来让我好好审查审查。“
布帛哭笑不得:”你审查什么?三代贫农历史清白?个人没有重大犯罪记录?“记得日前入职手续政审时问的就是这些。李子香打了他一下:”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快点……嗯,我来动手。怎么做?你教我。从今天开始,这木人归我管,你个色狼不能碰她。以后再有这种好事,留着让我来滴血认亲……呸,滴血收妖!“
布帛连连点头,教她右上左的”密码“。李子香狠狠地点按下去,半天没有反应。她横了他一眼:”咋回事?你确定没记错密码?“布帛确定没错。问她是不是力道不足?”
李子香嗔道:”力道不足?你怎么不看看角度对不对?再用力我手指头都要拗断了!“狠着劲儿用最有力的大拇指点按两次,依然无功,扫兴地塞给布帛:“啥玩意还玩高科技指纹识别不成?你弄给我看看。“
布帛倒让她搞得怀疑自己记错了密码,认真回想一下,确认无误,不轻不重地依序点按下去,两个呼吸间,木人体内光晕流转,开始激活。李子香恍然大悟:”太用力了也不行,轻重要恰到好处……啊,刺眼!“
布帛一手护她眼睛一手遮护自己。强光一闪即逝,大铃安静地站在两人面前,装束如旧,裣衽施礼:”主人。“
布帛一开始还担心她一激活又要扑上来搂抱求欢,那就尴尬了,却见她恭谨安份,不由得松了口气,点头示意。
李子香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目定口呆,片刻才回过神来,用肩膀顶开布帛,严肃地盯着大铃,说:”从今天开始,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明白吗?他……顶多是第二个主人。”
大铃摇了摇头:“你不是主人。”吃瘪的李子香马上扯过布帛,明亮的眼睛严厉地盯着他。布帛交代大铃:“我叫布帛,她叫李子香。我们两个都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和她两个人的话。记住了?”
大铃皱眉,露出寻思之色,喃喃地念诵他们俩的名字,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子香再次顶开布帛,站在大铃面前,严肃交代:“大铃,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明白了吗?”大铃裣衽一礼:“是,主人。”李子香大喜,亲热的拍拍她肩头:“很好,很好。以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会罩着你的。你想要什么?我买……啊,这个,这个……”兴奋之下,颇想像哄小孩一样买点东西讨她欢心,总算及时回想她是木头人。大铃哦了一声,眼睛转到布帛身上,貌似有小小火苗从她眼睛深处缓缓燃起。布帛干咳一声,招呼李子香出发。
李子香开车带布帛和大铃向平远街驶去。一路上,两人连问带猜,弄明白如果大铃续法得当,可以不眠不休,记忆也可以连贯下去。但如果每天卯时没有及时续法,她就会变回木人,再激活时就接近白纸一张,失去以前的大部份记忆。至于她的身手,只是岑笳赋与的生物本能,只会简单的挥砍劈刺、扭闪腾挪,没有更多的招式。只不过她因昆仑秘法而力大身轻,加上躯体坚实痛点极低,出手不受情绪左右,每拳每式不留余地,因此显得十分强横,其实真本事比布帛还不如。她记忆只是丧失大半,并非绝对完全忘记前事,譬如原主人等寥寥几个深刻的名字和简短的地名等,她还是依稀有点印象。不过受了布帛的血魇之后,原主人就成了记忆中的路人。
半个时辰之后临近拉布别墅群,大铃平静的脸容微现惊疑,手指左边,轻声说:“这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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