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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云咎垂头盯着地上那支被明曜赌气丢掉的毛笔，俯身拾起，蘸了墨，笔尖垂悬，许久后才在宣纸上慎重地落下了几行字。

&esp;&esp;竟是……将明曜写在那纸上七零八落的文字，仔细而完整地默写了出来！

&esp;&esp;不多时，云咎搁下笔，神情淡漠地上下审读了一番。他俊眉微蹙，越往下读，眸中便越发凝出些许疑虑，却始终不发一言，只将那张宣纸叠起收好，才循着明曜离开的方向而去。

&esp;&esp;作为神域主神，云咎本以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在山中寻到明曜，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感知到了少女的所在，他却仍是破费了一番周折，才在一处绿植成荫的山谷洞穴外找到了她。

&esp;&esp;彼时山中恰是日落，金黄的夕阳也使植被披上了一层雾蒙蒙的光。

&esp;&esp;明曜坐在洞穴外的巨石上，银发披散，月白的裙边和嫩白的双足轻轻摆动。她细长的脖颈微垂，整个人都显出一种有些萎靡的姿态，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一株柔软的铃兰。

&esp;&esp;少女手边散落着几块外表拙朴的山石，云咎目光扫过，却有些出乎意料地滞了一下——那些石头虽然外表普通，内里却都是有一线灵气的。若是长期带在身边用灵力温养，未尝不能孕育出灵智来。

&esp;&esp;明曜如今身上有大部分的神力都被天露水压制，云咎不太清楚她是如何从满山岩石中寻得的这些。

&esp;&esp;若单纯只是随意捡的……那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esp;&esp;可接着，云咎便听到明曜轻柔的声音低低传来，他隐了身形过去，不成想入耳的

&esp;&esp;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明曜只怔怔站在素晖残魂面前，看她双唇开合，面色凝重地同自己讲了许多，却几乎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esp;&esp;素晖见状，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玄霜境中的各个世界都不同，其中所承载的信息也着实真假难辨。明曜，你只管珍重自身，若我们之后再有机会相见，说不定会有更多线索呢。”

&esp;&esp;素晖残魂安慰完明曜，自己也变得有些疲惫，连带着通身魂光都暗淡了几分。

&esp;&esp;明曜抿着唇静静看向她，两人相见难得，她本该也向素晖说些勉励之语，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她垂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兀自离去。

&esp;&esp;水泽边，云咎负手等了明曜许久，见她终于出来，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先抬手隐去了水泽结界。

&esp;&esp;湖泊中的倒影重归正常，素晖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云咎和明曜那并肩而立的憧憧身影。

&esp;&esp;明曜沉默了片刻，蹲下身，探手点了点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问他道：“素晖姐姐的残魂，可以维持多久不散？”

&esp;&esp;云咎道：“只要她在这片水泽结界之中，便没那么容易散去。”

&esp;&esp;明曜点了点头，同来时一样，跟着云咎的脚步离开。

&esp;&esp;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云咎便也不问她和素晖讲了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压抑，明曜走在云咎身后，忍不住抬头，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落到他后肩。

&esp;&esp;耳畔，又响起素晖方才的声音。

&esp;&esp;“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天道囚人进入玄霜境并吞噬其力量，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不然凭祂对力量的渴求，恐怕早在我堕神之时，便会强行使用玄霜境将我吞噬。”

&esp;&esp;“此次西崇山上发生之事，必然引起天道忌惮，以防其阴谋泄露，祂才不得不得一下子强行将我们一同囚入玄霜境。可光是将我们囚入此间并不够——就像蟒吞象，吃得进，还得消化得了，不被迫吐出来。”

&esp;&esp;“此事的关键，就在我刚刚所说的阵眼身上。若将玄霜境看做一处普通的阵法空间，那其阵眼的作用，就是维持整个空间的平衡。若某个世界出现了对天道不利的动荡，那阵眼便会立刻生效，先行解决一切。”

&esp;&esp;在玄霜境的世界中，所谓“对天道不利的动荡”，要么是入境者在玄霜境中察觉到了天道的软肋，要么是有足以威胁到玄霜境平衡的力量即将出现。

&esp;&esp;在素晖看来，明曜穿梭的这几个世界，之所以会被云咎以如此突兀的灭世执法终结，一是天道想借此暴虐不堪、血流成河之景击溃明曜的精神，二便是在这些世界中，一定出现了天道忌惮被人察觉之事。

&esp;&esp;而明曜却觉得……还有第三点。

&esp;&esp;几乎在每个世界被毁灭之时……她都有涅槃重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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