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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血 花1（第1页）
看过孙氏，乐涯和赵书青还是从原路返回，再次穿过花市。已经快到晚饭的时刻，街上人少了许多。乐涯看着怀里剩下的这束剑兰，心情莫名觉得愉悦。
孙氏说不能闻花香，只留下了金桔。赵书青顺水推舟把剑兰送给了乐涯。一路上，乐涯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束粉色的剑兰，淡雅而清秀、柔嫩而挺拔，很对她胃口，更何况得来的还全无心里负担。
“咦？这是什么？”乐涯在一个花苞后边触碰到一丝粘腻，她两指对搓一下，又放到鼻端闻一下----怎么感觉是血？乐涯抬头，正对上赵书青的目光，他马上明白乐涯的想法，但依然嘴硬道：“不会这么巧是人血吧？”
“你知道人和动物的生理结构、生活环境不同吧？所以人血不会有动物血液那么浓重的味道。人血虽腥，但感觉是那种甜甜的腥----这绝对是人血的味道，而且是少女血的味道。”
乐涯话说完，脑中猛地一晃，似乎有什么画面滑过。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这么确信血的味道？谁曾在她耳畔说过女子血液的鲜甜？许多疑问一霎那冲进她的脑子，她想全力捕捉住，哪怕任何一个，到头来却不过是定定的愣神几秒，回过神来，所有的疑问已如潮汐褪去一般，干净地不留一丝痕迹。
赵书青半信半疑，没顾上留意乐涯愣神时的状态，却被乐涯严肃的表情配合下说出的那番话，吓的一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他带着乐涯找到买花的摊位。
“姑娘的花真漂亮，内子很是喜欢，想多买些植于庭院，不知姑娘这花是自己种的还是从别处买的？”赵书青看卖花的是一个娇小的姑娘，马上收起厉色，温和谦逊地讨教，俨然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小姑娘一看客人来问，有些为难，只说这花儿是在花圃剪的，却不肯告诉他们是在哪个花圃剪的，她担心地解释道：“花圃的大叔不喜欢陌生人去打搅他。如果谁带去了陌生人，他就不会再把花低价卖给她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花圃的具体位置。”
“姑娘，这你就不对了。我就不信，你们卖花的姑娘都是和那大叔从开始就熟悉的，不需要人介绍认识。”乐涯抓住她话里逻辑问题，出言质疑道。
“我的确不是一开始就认识他的，但如果是你们，我确定他是不会喜欢的。”小姑娘似乎是要再确认什么，又看乐涯一眼。
“我也没有长地太过吓人吧？怎么他就不喜欢了？”乐涯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小姑娘不再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几支剑兰。
赵书青微叹口气，把一小锭银子递给那姑娘：“不早啦，你一个小姑娘别在外边滞留太久，赶紧收摊回家吧，这几只剑兰我也要了。”
小姑娘惊讶地看着赵书青，又有些歉疚。怯生生地接过银子，才小心把剩余的花收拾起来，递给他。
“哎！”小姑娘看他们真要离开，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不是尊夫人长的不好看，恰恰相反，她长地很美。只是那位大叔他同公子一样心善，不同的是他只照顾我们身有残疾的人的生意。”
说着那小姑娘又走了几步，果然她的脚一点一点的，有些障碍。乐涯恍然，心里有些愧疚，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书青看出乐涯的尴尬，拍拍她肩以示安慰。然后走到小姑娘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谢谢你实言相告，其实内子也有一些残疾的，只是你没看出来。就如同你不说，我们也没看出来一样----我们就当交换了个小秘密吧！”
小姑娘的脸红扑扑的，眨着明亮的眼睛，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才对着乐涯毫无芥蒂地笑了。
“哎，你和她说了什么？”一路上乐涯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只换来赵书青的神秘一笑。到了杏林堂的门口，赵书青才说到：“回去吧！花圃的事，我派人去周围调查的。如果你感兴趣，到时候有了眉目，我再告诉你！”
乐涯不满地瞪他一眼，最终还是不告诉她他们的悄悄话吗？
她回到家中，却没有见到缁黟。平时哪次他不是如管家婆一般盯紧她的，这次跑哪去了？乐涯不过一瞬分神，又马上想起晚饭未做一事，匆匆丢下疑问开始忙活起来。
缁黟回来时，乐涯刚把饭菜摆上桌子：“怎么这么晚回来？去哪里调皮去了？”
“在街上逛逛。”
“你确定不是和哪家的小姑娘压路去了？”乐涯笑嘻嘻地调侃，收到缁黟的一个瞪眼。
吵闹一阵，两人终于开始低头专心吃饭，不再说话，各自在心里舒一口气。
回到后衙的赵书青一人负手，对着那束他硬着头皮掂回来的剑兰。他素来喜爱花草、风雅之物，对剑兰的生长习性亦有所了解。此花多栽培在阳光充足，土壤肥沃、排水良好的地方。澹州大部分地区都是砖红壤：土层深厚，质地粘重，肥力较差，不适宜剑兰生长。只有眷溪村地处河流入海口处，上游河流带来的沙质土层和肥力沉积在此，适宜更娇贵些的鲜花养殖。
赵书青把花圃范围圈定在眷溪村，便下令要王祥和于仁带人暗中调查，临走还叫他们把那束剑兰连带花瓶一起丢掉。做好安排，他才起身准备去吃晚饭。他想起那束剑兰上的血迹，心中有些隔应，才坐在凳子上又匆忙起身，洗了不知几次手，才用手拿起一个馒头，自我安慰道：“万一那不是人血呢？”
饭后回到房间，赵书青却再次看见了那束被丢掉的剑兰，所有的心理建设再次全线崩溃，他感到自己的胃里一阵抽搐：“快来人！”
“大人，怎么了这是？”王伯听到赵书青的喊声慌忙跑了进来。
“这----这花怎么在这？！”赵书青拍着胃部试图舒缓自己的不适。
“我在门口拣的啊！我看花开的正好，你房里又缺这些花儿啊、草啊的点缀，就给它放这儿啦！”王伯邀功地讲解，完全没注意自家大人的痛苦。
“拿出去！丢掉！远远的丢掉！我再不要第二次看到它！”赵书青一阵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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