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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迎亲之路 1（第1页）

距离迎亲的日子还有三天，张绍棠终于及时出现在上京。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莫疏桐，和一个也是白发的年轻男子。

张蕤派去澹州的人，回来说自家公子在他之前去了澹州，亲自将公主的兄长回到东屠，还留下了陪同他的圣子表示感激。张蕤虽然有所怀疑，但等见到缁黟，看他谈吐不俗，对东屠的风土人情甚是熟悉，甚至公主、皇子的轶事亦是信手拈来，张蕤终于放下心来，专心筹备起张绍棠的婚事。

初来上京的乐涯，保持着出澹州城后的小厮装扮。随莫疏桐进了同将军府不久，就被一对看似神仙眷侣的男女，携着一双仙童探望。听莫疏桐讲，男子是她师兄，也是她失去的记忆里，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的苏羿。因为很快苏羿要再次奉旨远赴西南，重聚的欢喜带上一抹淡淡的离愁。

张绍棠难得顺利闯过自己老爹那一关，也排除了东屠虹霓公主不贞的传闻，仅剩三天的功夫，他却傲娇起来，琢磨起抗旨悔婚的主意。

“小黑：东屠风沙那么大，你们那儿的姑娘是不是皮肤都不太好？你们那儿缺水，是不是视水如油，不爱讲卫生？虹霄长成那样，霓虹是不是也是五大三粗的？你说你们公主见到我的长相，她会不会出于羞惭而退婚？”

缁黟每日被张绍棠缠的受不了，终于给他盲画了一副夜叉图，黑肤、撩牙、宽肩、大脚、圆肚皮：“我们虹霓公主长相还不如她呢！我们东屠人口味儿就是比较重！”

张绍棠在受到一万点暴击后，终于清醒认识到：只要他家老子还在，只要他嫡姐还是献灵帝宠爱的皇后，只要他还姓张，哪怕那位公主长成母猪模样，哪怕别人都支持他对那位公主抵触或诽谤，临了，他也不敢真的推掉给自己荣宠的家族赋予他的责任与担当----这场政治婚姻他也只能接受。意识到这点，张绍棠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三天后，迎亲的队伍整装待发。满上京的人再次挤满街道各个角落，男子们好奇、艳羡、与有荣焉的目光落在张绍棠身后的彩礼上。更有不计其数的未出阁的姑娘，为张绍棠这般俊逸的容貌却迎娶外族女子而哀惋、心痛不已。

所有人都沉醉于这胜过年节的热闹与喧嚣里，哪知一场更大的阴谋，就在这铺天盖地的红色喜庆中潜伏和滋长。

按照原计划，莫疏桐这时已朝西疆发布信号了，但因为寻回乐涯，他更愿意去呵护这难得的平静。听闻东屠一些土药方对于少见的奇症很有疗效，他更坚定带乐涯去东屠一趟。借着随张绍棠迎亲，他也算师出有名。

献灵帝为了彰显国力，表示对此和亲的重视，特意安排张绍棠一路向西直穿东屠腹地，抵达他们的都城方齐。

一个多月的时间，乐涯一直是一个小厮的装扮，跟随在莫疏桐左右。从东向西行去，一路由雪到沙，她却觉得开阔和莫名的熟悉。莫疏桐偶尔还会用短笛给她吹起一首曲子，吹得她眼睛总觉得沙沙的磨砺。

路过西疆大营时，很多人都喊她乐涯，笑嘻嘻地看着她，给她打招呼，他们都说在等她回来。一个叫余自芳的家伙，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来她看到他和莫疏桐低声耳语了几句，莫疏桐的脸色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

离开西疆时，莫疏桐身边多了不少人，八尺多高的壮汉、十几岁的鲜嫩小姑娘、甚至风韵十足的酒楼老板娘……只有那个看着和她很是亲密的余自芳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叫她惊奇不已。

莫疏桐对外的统一解释是：路途艰险，多带些人方便他们的日常。因为有这些人在，他们的生活质量果然提升不少，虽然饭食还是以肉干、硬饼为主，味道搭配让人容易接受许多。只是因为行进人数增多，他们携带的水和干粮也削减的厉害。

日日顶着断炊的压力，他们又行了几日，终于得见一块较大的绿洲，上边还稀稀落落的散着十几户人家，看房子的建筑风格和他们的衣帽服饰，张绍棠和莫疏桐他们猜测：他们已经提早进入了东屠边境。

枯黄的草叶刚刚从根部泛出一点点绿色，把一片晶蓝的水面镶嵌的斑驳却赋有生命力。

一个孩子坐在水边，抱着一只软腿小羊，安静地看着四散的牛羊吃草。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和马车来到这片他出生的地方，一双懵懂的眼睛虽然带着躲闪的畏惧与警惕，却又恋恋不舍的好奇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位小兄弟！请问你家父母可在家里？”莫疏桐第一个下马，走向那个孩子问道：“我们能不能和你们换些吃的东西？”说罢，他像变魔法般，从指缝里露出一颗金灿灿的豆子。

一间简单的石墙草顶房子，门从里边打开，一个女人从里边跑出来，紧紧护住呆在湖边，尚不晓得离开的小孩子：“我们家没啥吃的，你们赶紧走吧！”

“大姐，我们是坤泽国来迎娶虹霓公主的，不是什么坏人。你看，能不能给我们换些吃的？”莫疏桐见女子警惕的眼神，收回金豆子，手掌一挥，拿出小月儿递来的一条美丽的披帛问道。

女子犹豫一会儿，又下意识地看看附近的几间房子，考虑再三，终于点头同意：“家里只有一些熬晒晾干的奶疙瘩，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进来吃吧！”

莫疏桐看女子带着孩子进门，也要跟在他们后边进去，却被身后的小月儿一把拽住衣服：“莫哥哥小心，这里有古怪！”

莫疏桐心中一震，他知道小月儿不会信口胡说，一定是有所发现，才出言警示。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那只小羊却太过于干净了，周身没有一点儿膻味儿！”

马车上的乐涯看他们两个迟疑不动，知道必有异常，边四下打量这片绿洲房屋分布的位置，边踢踢打瞌睡的张绍棠：“别睡了，有情况！”

女子见莫疏桐没跟进来，也不催促，只用瓢承了勺东西站在门内：“公子不是说要吃的？怎么又不取了？”

就在女子向着莫疏桐、小月儿的方向说着什么时，乐涯发现东北方向的一户人家悄悄冒出了蓝紫色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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