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哥儿才多大?又是为咱们出头,老少爷们儿们都当缩头王八,没得叫人寒心!”刘婶子刚回家便依言见了村长,请他召集众人议事。
老大夫也被请了来,挨着给被打村民望闻问切。
几十号人在屋子里、院子里挤了个满满当当,辈分高、年岁大的坐着,年轻力壮的只好站着蹲着,方才还时有窃窃私语,刘婶子话一说完,顿时鸦雀无声,皆面面相觑起来。
“衙门的人……咱们怎好鸡蛋往石头上碰……”
人群中不知是谁嘟囔了句。
仿佛不管到哪儿都有这种人,无事时跳得最高,有利时跑得最快,抱怨时偏他声音最响。
“放你娘的春秋大屁,旁人便是天生地养的不成?!”刘婶子不惯着他,大步流星过去,径直从人群中揪出一个来,朝着他的脸骂道,“亏你长了这么大块头,竟是个缩头乌龟活王八!”
那人一张脸涨得血红,众人纷纷哄笑出声。
见乱哄哄的,村长拍拍桌子,“这是笑的时候么?”
又问刘婶子,“依你看,光哥儿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晏父不在了,但好歹曾是典吏,在村中极有威望,如今他儿子起来,连带着与之亲近的刘婶子也得了器重。
“依我说,谁出力谁得益!”刘婶子慢慢拿眼睛看了一圈,方才被她揪出来那厮躲闪不迭,压根儿不敢抬头对视,“跟咱们种地是一样的,不干活就饿死,没得干仰着脖子等老天赏饭吃!咱们先写个生死文书,决心跟着闹一场的,谁也不许半道儿当王八!若成,好儿自然先紧着签文书的,若有剩下的,爱给谁喝汤便喝汤,旁人不许讨。若不成,也怨不得旁人……”
她跟晏同光想得一样,没道理自己在前头冲锋陷阵,后头一群人扯后腿。
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一起闹,难不成衙门还能都打杀了?
要么一起干,要么滚蛋!
有血气方刚的汉子跳出来,“干就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他怎的!”
“就是,难不成白给他们欺负了?”
有想跟着浑水摸鱼的见被识破,嚷嚷着不好,“我腿脚疼痛,老爹老娘八十多岁,下不得炕,孙子还在吃奶哩,如何做得?”
跳出来的汉子嗤笑道:“怎么做不得?刚好做得!你只管把老爹老娘抬到村口,哪个衙役敢打死了老残废不成?”
“狗日的!”那厮登时恼羞成怒跳将起来,挥舞着拳头要打,奈何本事不济,三两下便被扭住了,又哎呦哎呦喊疼。
“行了!有这本事对着外人使去!”村长听不下去,耷拉着脸喝道,“我看这个法儿好!这回抢咱们的粮,下回就能夺了咱们的地!想当初咱们村也是十里八乡响当当的,如今被欺负到头上来屙屎屙尿,祖宗面儿上也难过!”
这回的事明面上看是刮地皮,暗地里就是欺负他们村没人了!
以往光哥儿他爹在时,哪个不给三分薄面?即便那些人私底下有什么龌龊勾当,哪个不提前打招呼?哪回不是单独绕开他们村?
可这回呢,竟直接打到家门口了!
这个祸头绝不能开,一旦开了,那些人知道他们村好欺负,日后就刹不住了!
村长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又意有所指地说:“光哥儿是大家伙儿看着长大的,早早便中了秀才,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保不齐哪天再中举、做官!你们别仗着辈分拿腔捏调,只把他当个寻常娃娃使唤,我头一个不许。咱们不去求告便罢,既去了,又怕这怕那,是要逼着光哥儿同咱们生分呐!”
众人一听,都不敢嚷嚷了,不少人虽有些不以为然,心道那举人老爷岂是好中的?一座县城里还不一定有一个呢!
可万一呢?
就算自己等不到,儿孙还等不到么?
早年那家人搬去县城,隔得远了,便已有些生分,若再……
一直在慢吞吞把脉的老大夫听了,掀起下垂的眼皮瞅了村长一眼,从腰间摘下随身携带的细长小荷包,打开却是个草纸卷子,内中一管干了的毫笔。
他先将草纸铺平,四角用重物压住,小心翼翼顺了几回,这才把笔头往舌尖上润了润,慢慢书写起来,喃喃有声,“今有伤患若干,因围殴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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