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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来的竟是之前差点光顾了邵道长生意的中年男人。
客户一看见人就收起了之前变化万千的神情,倚在床头一脸冷漠地看着他,那人进门却没往床上看,而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邵道长。
他整个人就像被棍子打懵了似的,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冲上去上上下下地看着邵宗严的脸,惊声叫道:“大师!大师你怎么知道我要到这个病房来看人?我还想买大师你几张灵符呢,错眼儿不见就没人了,当时我还以为你让保安拦住还是自己有事走了,想不到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大师我信了,我全信了……”
在客户惊奇的目光中,他冲上去握邵宗严的双手,却被道长冷漠地挥袖甩开。试了几次不仅没成功,反而得到了晏龙君极具威胁的扫视后,男人终于平静下来,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恭敬地递了上去,虔诚地问:“大师我最近老感觉背后凉丝丝的,还腰酸背痛,特别是两肾那儿发凉,您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这人居然是来看客户的。看这年纪莫非是他父亲?看来最近他的气运又盛了,凡有点因果纠缠的人都会自动撞上来啊。看客户这脸色,看他这眼神,俩人感情可能不太好——那也肯定不是客户的错!得让这个人反省自己不关心儿子才行!
邵大师皱皱眉头,掏出两张驱百鬼符递到空中:“你最近气运较低,倒不是被什么缠上了,只是有过路的东西蹭上就容易带走你的气运。最近手头的工作忙吧?你子孙宫带阴云,气运不盛,还是放放工作多陪陪家人,有人气滋养就不容易沾染那些东西了。”
他将袖子一拂,那沓钱就像变近景魔术一样换成了黄纸,男人惊讶之余也长吁了口气,将纸符塞进口袋里,朝他点了点头:“多谢大师提点,我这份工作是有点……过两天我就休个假回家陪家人。”
邵道长点了点头,怜爱的看了客户一眼,背着手跟晏寒江朝门外遛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别扭的“父子”。俩人刚走到床尾,客户忽然冷冷地叫了一声:“邵宗严,你们不用走,我跟刘律师说话没什么可瞒你的。”
……律师?这个急匆匆赶到医院看客户的人不是亲爹而是律师?那刚才他说“多照顾家人”时这律师怎么还挺赞成的?客户的亲人在哪儿呢?邵道长压下满腹疑问,淡然点了点头:“那我跟晏兄在外间等着,顺便给两位备些茶点。”
客户扫眉耷拉眼地看着律师,对他摆了摆手:“不用备,我这儿没有招待人的东西,刘律师也急着回家呢,有什么事就说吧,你们俩也听着。”哪怕是两个来历不明疑似穿越的人也好,起码他身边能有个脸熟的、对他存着几分善意的人支持着,感觉总比一个人面对那些冷冰冰的不知是谁的人强。
刘律师为难地说:“陆诏先生,我一会儿要交给你的文件涉及财产变动,这两位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命理大师,不方便听这些东西的。”
“谁说他们是命理大师?他们是我请来的特护,医院给我下了三次病危通知,身边不能没有专业医护人员在,跟谁谈话时他们都得在身边,你有意见?”
当然有!
有长这样的特护吗?!这俩人不就是算命的游方道士吗,之前见面时连住院部大门往哪儿开他们都不知道!要是这俩人有特护证他就把律师证吃了!刘律师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客户比他更坚定地指着门说:“不想说就走吧,我不着急。”
两人无声地对峙,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一名穿着红马甲的年轻男子懒懒散散地走进了房里,见着刘律师的面时才猛地绷直了身子,谄媚笑道:“刘律师您来了?又有什么文件要诏少签的?您把东西放这儿出去歇歇就行,一会儿我给您送过去。”
刘律师一见他就放松了,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过去,笑道:“那就麻烦你了。”转身看向客户时也是满面慈祥:“陆先生把晟华会所和m&r写字楼转到了你名下,这两样生意都有专人打理,你身体不好,他不舍得你再耗费精神学管理,也希望你专心休养,别再和竞少过不去。我私心劝你一句,就这样吧,别闹了,再闹下去陆先生和夫人心里也会芥蒂的。”
“我闹。呵。”客户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压抑而忍耐的郁色,双手撑着身子往后坐了坐。邵道长及时过去扶了他一把,把枕头堆到背后给他垫成坐姿,拉高被子盖住腰,顺便把吸氧面罩拉下来扔到床栏上。
一气呵成。完美的照顾手法。比专业特护更专业。刘律师忽然有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拿过护理证书了。
不过旁边那位真护理却对他抢了自己的业务十分不满,不客气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谁允许你们进这间病房了?赶紧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客户深吸一口气,厉声喊道:“他们是我请来的特护,从今天起负责照顾我,父亲说过我不能自己请特护吗?刘律师,这个特护根本就没好好护理过我,想喝口水都找不着人,我不想用他了,你把他带走!”
刘律师支吾道:“您先把文件签了,这件事我等下跟陆先生请示……”
特护怒道:“诏少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哪儿没照顾好你,每天输液、吃药、擦身都是我给你弄的,你不能因为想要换帅哥特助就这么诋毁我的专业精神!”
客户呼吸又急促起来,平静压抑的表象下,旁边监控仪上的血压和心跳数都在直线上升,身子歪到床头柜那边去翻找什么。特护有恃无恐地笑道:“诏少你找手机吗?你身体不好不能碰这些有辐射的东西,我都给你收起来了。这俩人来历不明,我先叫保安把他们弄走,之后会跟竞少说一声,给医院这边也配几个保镖的。”
“你——”
在客户的血压飙升上去之前,邵道长果断出手拎起了红马甲,叹道:“我本来以为找着客户就能有地方白吃白住呢,看来还是得靠自个儿赚。”推开门扔保龄球一样把人扔出病房,回头看了刘律师一眼,想想自己也从他手里骗了那么一大笔钱,态度便温和了几分,问道:“你自己走还是我也给你扔出去?”
刘律师松了松领带,二话不说扔下文件转身就走了。
现在只剩下客户一个要解决了,邵道长网了网袖子,往床边一站,低头问他:“你有身份证吗?有钱吗?有咱就去宾馆开个房,没有的话就只能去网吧、快餐厅、洗浴中心过一夜了。”
“……”这思路略有些清奇,他们要是从未来来的,不是应该随便弄个帐篷里面就能变成豪华套房吗?客户发散思考了一下,又想了想刚被赶出去的律师和特护,揣着手说:“旁边房间应该有钱和手机,可是没有身份证,我的证件都在家里。不过我离不开医院,我的腿……”
他苦笑了一声,掀开棉被露出了左半个身子和一只纤细得不似正常男人的脚裸。他弯身把裤子卷起来,上面的小腿也一样细,皮肤细腻弧度优美轮廓圆润……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忽然上手去摸,从膝盖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大腿,表情从空白到狂乱,终于“啊”地一声尖叫了出来。
“我真的穿了吧!还男穿女了?这特么绝壁不是我的腿啊啊啊啊啊——”
幸亏病房大门隔音好,外面来往的大夫和护士都听不见他惊悚的尖叫,接收音频宽广的晏龙君却被这叫声吵得够呛,双手堵住邵宗严的耳朵,抬脚一踹病床,给客户做了个消音,淡淡道:“纤体丸效果不错,这身子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吵什么。”
什么事都没有?我怀疑有大事啊!现在这身子真的还是吃药之前的我吗?客户叫也叫不出来,目中映出的又是一条那么纤细修长,连脚趾头都圆润秀美,活像超模的腿,倒是真有几分信了他们俩是从未来世界来的。再然后脑洞就一路开大,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胸膛和双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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