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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子开进小区地下车库时,“一家叁口”依旧沉默不语。
到家后,聂媶蹲在电视柜前,拉开抽屉,取出家用急救箱。用干净的棉签沾上医用酒精给聂子荣脸上的伤口消毒。
“疼啊!妈咪,你轻一点。”小男孩皱着一张脸,两道浅眉像毛毛虫一样挤在一起。
“现在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聂媶的语气并不善。
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一通的做法显然容易适得其反。
“明明就是他先动手的!你为什么就只知道批评我?”小家伙气急又委屈地辩驳,“我不也受伤了吗?”
“你把他的眼镜打没了,也把他的脸打肿了。难道你没错吗?”回想起小眼睛的小胖子眯成一条线的右眼,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气愤的聂子荣甩手拍掉细细的棉签,眼泪簌簌直落。
“臭妈咪!坏妈咪!”
“滴滴——”这时,家里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手上拎着透明食品袋的郑少彬有些尴尬地立在玄关处。
一抽一嗒啜泣着的小正太听闻,扭头瞥了一眼,气冲冲地回了房。
聂媶起身,被程域抬手制止,他瞧了眼杵在门口的男人,彼此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交给我,我来处理就好。”
等他跟进去后,聂媶才挤出浅浅的笑意,拍拍身边的位置,问道:“今天怎么那么早?”
郑少彬熟门熟路地把食品盒扔进冰箱上格,笑曰:“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阿B这是怎么了?”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交代着事情的始末。
聂媶尽管是一位单亲妈妈,可她与儿子之间的亲子关系,向来和谐亲密又健康平等。印象中,上一回起重大矛盾还是一两年前,当时在中间调和母子关系的人正是郑少彬。
“你也是的!不先听听他的想法。”他的嘴角噙着笑,十指张开,不自觉地搓了搓,“那位……”
“瞧我!”她自嘲地笑了笑,“都忘了介绍一下了。我男朋友,程域。”
他点点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挺好,挺好的。”
“你带了什么过来?今晚一起吃饭吧!”说话间,聂媶已走向厨房。
“哦,也没什么!就是中午去了大雄家蹭饭吃,他妈妈给了好多秘制的卤水,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郑少彬口中的大雄,是他公司的合伙人之一。
“吃饭就免了。”他揉了揉双膝,抬脚跟到厨房门口,“下回有机会再说吧!不打扰你们了。”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地带上,郑少彬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胸口压抑得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
提早收工是心血来潮的决定!计划着先上聂家,瞧瞧是否有现成的食材,缺啥便买啥,买菜时再顺道去接人;一道回来后,再像以往那样吃上一顿晚餐。
上次他俩结伴从澳门返珠海,他去辅导机构接聂子荣,回家后率先帮忙检查作业。无意中在小屁孩的书包里发现了一个超人的桌摆模型,他还没出声,小朋友就兴奋地自曝送礼物的人是“妈咪的男朋友”。
今日有幸一睹真人面貌,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亦无可否认的是:对方的皮相确实看起来还不赖!至少,乍眼看上去,两人站在一起很登对。
里屋的聂媶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随手扯下一个保鲜袋,往里头扔了几串龙眼和两个火龙果,急匆匆地推开门——电梯口早已不见人影。她踟蹰片刻,双脚还是退了回来。
“请问,我能进来吗?”程域敲了敲门,就径自扭开门把。
聂子荣背对门口坐在床边,长长的眼睫毛湿漉漉的。
“妈咪叫你来的吗?”因为哭过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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