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枝盛他扭头功夫快速地乜斜他一眼,见斯钦巴日脸色骤沉,因此极为心烦地皱起脸来——
实话说,怜枝在他初提及那张狐皮时,心便咯噔一跳,暗道不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就知道斯钦巴日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必是要借题发挥了,怜枝绝望的想,也不知是会罚他挨鞭子,还是别的什么。
唉!只恨自己还不够圆滑,不够伏低做小……警戒又如何呢?不过一张狐皮而已,若他当时捱下这口气,恐怕就不必受此无妄之灾了!
他坐卧不安地等待着,见这斯钦巴日脸色黑如锅底,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怜枝惶惶闭上眼,只是等了许久,都不曾听得斯钦巴日发话,反倒是依稀听得一阵闷闷的脚步声。沈怜枝小心地睁开半只眼,待看清眼前情境后,却是一愣。
那小蛮人缓慢地朝皮箱堆后走去了,只见他蹲下身,按着皮箱,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狐皮给抽了出来。他用掌心附在上头,动作堪称轻柔地抚了抚。
他垂着首,帐内又暗,怜枝看不太清斯钦巴日的神情,只是斯钦巴日接下去的举措却叫他呼吸一滞——
斯钦巴日拔.出腰后匕.首,冷冽刀锋以破竹之势朝那张皮毛扎去,骤然的“叱剌”声响简直叫怜枝心惊。
他绷着唇角,寒着脸用刀子将皮毛划了个稀烂,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地上的兽皮毯也划破了,沈怜枝看着这沐浴在晦暗中的疯狂少年,手脚冰凉。
狐皮被划的面目全非后,斯钦巴日才住了手。
他闹了这样一通,气也不喘,一声不吭地将匕.首插.了回去,而后默默地转过头,看了沈怜枝一眼。
暗色之中,他那双眼眸更显幽绿。这深深的一眼让怜枝背脊骨汗毛直竖。斯钦巴日站起身,他微昂着脑袋,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看起来像一匹倨傲的狼。
他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那张狐皮,斯钦巴日没对怜枝说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怜枝以为他是想将那张狐皮带走——实际上并非如此。
帐子被人掀开后,又被风吹起许久,怜枝看见斯钦巴日将那张狐皮随意地扔在了某个肮脏的雪坑里,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之后有好几天,沈怜枝都没再见过他。
***
草原上有个规矩,单于大婚,各个部落皆要前来单于庭道贺,这些部落的王与王妃皆要等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许离开。
怜枝做这个阏氏也有一段日子了,算算日子,这群部落王及其亲眷们也该离开了。这本没有什么,只是,单于的亲姐苏日娜决定在各个部落离开前,宴请其亲眷。
新单于英武却年少,更需各个部落支持,这宴席呢,是尽礼数,显好客之道,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只苦了怜枝,自以为是个男人,却因着这个阏氏的身份,被归为女眷,也要出席——怜枝很是头痛,不只是因他怕生,不爱赴宴。
更主要的,是和亲此事他本就不愿,招架一个斯钦巴日已是很难,更不必说他血浓于水的姐姐。
沈怜枝这个性子不大讨喜,也不会说漂亮话,他很怕与人生出什么摩擦,故而对许多事一避再避——
前些日子,苏日娜曾经来找过他一趟,彼时沈怜枝刚历经过“自戕未遂”,与“擅丢狐皮”两件大事,他听完小安子的话,还以为苏日娜是来秋后算账的,很是惊慌。
沈怜枝一时糊涂,谎称身体不适,给苏日娜打发走了。
这借口漏洞百出,苏日娜但凡不是个傻的都不会信,谁知对方听完神色不动,只留一句,“阏氏好好养着身子”,便离开了。
怜枝虽然“逃过一劫”,可心里那块石头却一直没有落下。
“我总不能称病一辈子。”沈怜枝重叹一口气,一面接过侍仆递过来的洁白胡服,一面转头与小安子咬耳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便得了。”
小安子附和道:“阏氏是有福之人,在大王那等暴戾恣……之人手底下都能捡回一条命来,何况是其他人呢?况且当着宴席上那么多人的面儿,大公主也不可能真对阏氏做什么。”
沈怜枝听他说自己是有福之人,不由汗颜,嘴角抽了抽,他拒了侍仆手上那些花里胡哨的银制发饰,亲手给自己束好发,又戴上了一顶中规中矩的发冠。
“但愿如此罢!”怜枝复而深深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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