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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esp;&esp;厮杀声、喊叫声，尖叫着四处逃散的宫人。

&esp;&esp;零散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刘通整个人都打起了颤，嘴唇发白，差点控制不住开口劝皇帝今晚就在坊市中留下罢。

&esp;&esp;话都到嘴边了，刘通又咬着牙咽下去。

&esp;&esp;他可没忘记自己的前头那个是怎么死的。

&esp;&esp;这位皇宫的新主子其实挺好伺候的，虽说性子闹腾了点，但是并不苛待底下人，心情好了还经常加赏赐，时日久了，都快让人忘了那日刀锋凛凛、血染了铠甲的将军，只记得这个爱笑爱闹的少年郎君。

&esp;&esp;少年人总是容易哄的。

&esp;&esp;刘通前头那个收了一位正得宠的后妃好处，“一不留神”就将朔望日的事“忘了”。

&esp;&esp;这种事在前朝的时候也常有，其实算不上什么。

&esp;&esp;后妃得了宠爱，陛下被哄得高兴，他们底下的人也从中谋点好处……对大家都没坏处。

&esp;&esp;至于长乐宫的那位？

&esp;&esp;刘通觉得不是自己多想，那位殿下真没有多盼着陛下过去的意思。

&esp;&esp;但这本来皆大欢喜的事却没有一个好结局，这位本该沉醉在温柔乡里的皇帝硬生生地大半夜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散着头发穿着寝衣，脸上还有点睡眼惺忪的倦怠，却是一眼看见了那日跟随着他的宦官，轻飘飘地道：“拖下去、斩了。”

&esp;&esp;他说这话的语气太轻松，以至于跪了一地的宦官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esp;&esp;冬日的天冷，周行训说完话打了个哈欠，口鼻间呼出了一团热气。

&esp;&esp;似乎也后知后觉这温度实在冻人得很，他搓了下手臂，冲着不远处的禁军做了个示意，便快步走远了。

&esp;&esp;等跪在地上的宦官终于回神想要替自己分辨的时候，帝王早就不知所踪。

&esp;&esp;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禁军不由分说地将人拖走，哭喊的求饶声短暂响彻了宫城的上方，却很快就被堵了嘴，蔓延开的血腥气恍惚把人带回了城破那一日的宫城。

&esp;&esp;刘通那时候还是个大宦官身后不起眼的小跟班，却从头到尾目睹了那天的事情。

&esp;&esp;他也知道了，这绝不是什么容易哄骗的少年郎君。

&esp;&esp;少年将军接手父亲的大军后，第一件事便是整肃军纪。

&esp;&esp;而与令行禁止相对应的是：违令者，斩。

&esp;&esp;……

&esp;&esp;回忆仿佛将人重又拖回了那个凛冽的寒冬，刘通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才察觉到是衣领子灌了风。虽说开了春，但晚上还是冷的。身上的薄衫白日里穿穿还好，到了夜间实在遭不住。

&esp;&esp;刘通都能听见自己的牙关打架的声音，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

&esp;&esp;或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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