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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雨危情（第2页）

虽然他断定这种暴雨级别的大雨持续时间不会很长，但是由于他们是靠近水面的山坡前行，暴雨会带来两个十分危险的情形，一是山上的水会很快汇集流下来，夹杂着泥石杂物的山洪很容易将人冲走。二是山下的河面会很快涨起来，形成洪峰，走不脱会被淹死的。在洪水里，你不要想着自己会游泳，就有所依仗，其实在洪水面前，会游泳和不会游泳差别不是很大，凶猛的洪水完全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管你会不会游泳结局都是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赶快往上爬！”桑小军说着，托起郑青山向山上爬去，桑小军此时不敢再有隐瞒，把他过人的野战训练水平拿了出来，向着山顶爬去，郑青山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即使桑小军拉着他也爬不动，脚在泥泞中找不到攀登的着力点。

“我背你，快爬上来！要不会有危险！”郑青山不是笨蛋，看着已经像小溪流一样的水从山上泻下来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再拖下去，不仅自己有危险，桑小军也有危险。

“你别管我，背着我，你会有危险的！”郑青山叫到。

“你给我马上爬上来，抱紧我！你他妈的在啰嗦，我打死你！”桑小军恼怒道。

郑青山知道此时不是互相退让的时候，桑小军刚才攀爬的本事他是见识了，确实不是一般人，于是立即爬了上去。谁不怕死？谁又能真的舍去生的机会呢？

背上郑青山的桑小军展现出其强大的野战生存能力，他们平时扛着木桩子训练的，背一个瘦弱的郑青山，桑小军没有感到任何压力。辗转腾挪，很快爬高了一段距离，但是雨实在太大了，从山上流下来的水已经很像瀑布一样往下落，桑小军的动作也越来越吃力。

爬高了一段距离，到了一个两人合抱的高大的核桃树前，桑小军在背着郑青山的情况下，手脚并用很快爬了上去，到了安全处，桑小军让郑青山抱着一个树干，他抱着另外一个。雨一直在下而且越来越猛烈，密集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郑青山甚至觉得这雨里面含有冰雹，可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冰雹的影子。河面以可见的速度上升，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更大了。在他们不远处一段山坡在郑青山的注视下滑塌了下去掉到河里发出巨大而沉闷的蓬蓬声。

山上的水不断往下流，旁边的灌木早已被淹没，周边不少较为细小的乔木也被大水冲折，郑青山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颗核桃树明显的倾斜了，他紧紧地抱着树干，似乎被这无情的大水冲走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时，郑青山感到这可核桃树倾斜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了。“桑哥！怎么办啊？”郑青山惊恐的喊着。“别怕，山上的树根扎得特别深，咱们南山是石头山，树没有那么容易被吹倒的，要是能吹倒那山上早就没有树了！”果然核桃树快速地倾斜了一下后就又和水流较上了劲，稳定了下来。

郑青山终于镇静了下来，可就在这时候，一条两米左右已经发黑的粗大朽木桩顺水冲了下来，经过上面石头一碰竟然恰巧直向郑青山砸过来，虽然是朽木桩但也耐不住这朽木桩大呀，要是被打中必然会受伤，就在郑青山闭上眼准备挨着一下的时候，桑小军侧身一脚，正踹在从身边飞过来的朽木桩，那朽木桩被踹之后，改变了方向，从郑青山的侧面飞了出去。重重落到前面不远的河水里。

郑青山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刚想说声感谢却被眼前的情形吓得生生吞了回去。只见更多的显然是人工砍伐的朽木桩被水流冲了下来。可能这些木桩被采伐后遗弃在山上，被这雨水冲了下来，郑青山看到这个情景哭都没有眼泪了。

这些木桩虽然很多，但是只有少部分的对他们构成了威胁，桑小军一两脚就给踹翻了，刚解决了朽木，两人抱着的大树却在雨水的侵蚀下开始倾斜。只听桑小军喊道：“抓紧啦，树要倒了！”果然树慢慢倒下，两人只得不断变换方向，向树枝倾倒的相反方向爬去。树冠接触到了水面，后水流有了着力的地方，树冠在水的牵引下，一点点向前移动。

眼看两人将要被山洪携带者硕大的核桃树一起冲下山去的时候，两人得到了上天的眷顾：突来的暴雨就像出乎不意的来一样，出乎不意的很快变小，郑青山抬头看天，头顶乌云变淡，在一团已经消融的乌云处竟然出现了太阳。雨停了，从山顶来的水流也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减小。水流的推力也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小股溪流，而这个坚强的核桃树的树根有一小半还在泥土里，虽然它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战胜了水流，但它赢得了郑青山和桑小军的尊重。没有这颗核桃树的顽强，也许他们已经命丧水底了。

雨停了，路却泥泞不堪愈发难走，原有的行进线路因为上涨的河水已经不能使用，桑小军果断更改了线路，攀爬向上，从山脊上往过走，虽然行进的路程远了很多，还要爬到山顶，但是考虑到山顶部树木较靠近河边稀疏，走路也方便些，两人还是采取了这样一个方案。

刚下过暴雨的原始森林行进更加困难，但是在桑小军的帮助下，两个小时后，两人爬上了山顶。山顶上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了，虽然桑小军有着超乎常人的体能，但他这大半天里消耗了不少，在山顶的大石头上，郑青山正躺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好累好累，他一下都不想动，如果是他一个人他早就放弃了，这时候他的努力好像不是为他自己的生存，而是要帮助桑小军完成任务一样。极度的疲倦使得躺在石头上的郑青山立即睡了过去，甚至还打起了鼾。

桑小军此时却紧张起来，因为他看见东南方天阴沉的厉害，一阵阵凉风从东南方吹了过来，一大片覆盖天际的乌云快速的向这里涌了过来。难道又要下暴雨了，不会这么背吧？他暗叹道。可当他听到远处隆隆的雷声，感受到越来越大的风的时候，他确定一场更大的暴雨即将来临。

“这雨要是下到了晚上，就糟糕了，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桑小军想，于是，他拉起郑青山背在了身上，郑青山太累了，他知道桑小军把他背在了身上，却不想醒来，这温暖宽阔的肩膀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

背着郑青山，桑小军开始向南方原来既定的地方快速穿行。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的把自己身体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了，自从离开部队，他心如死灰，军人是应该奋勇杀敌，为国家为人民冲锋陷阵甚至战死沙场他也无怨无悔，但他不想成为政治斗争的棋子，更不想被人在背后捅刀子，以执行命令为天职的军人应该没有道德观念的，可他办不到。于是，他专业了，因为骄人的履历武警、预备役、省军区到处要他，可是在中国任何一个集体都很复杂，明争暗斗似乎成了民族本性，单纯的活着，抱有真诚之心，拥有道德底线的他，作为一个军人或作为一个以军事素养谋生的人来说很难适应复杂的工作环境。所以，在经历了几个单位后，他离开了。在悠闲的在南山下四处流浪成了一个摩的司机，虽然他内心仍然是悍不畏死英勇的特种兵，但生活中他是一个不入流的摩的司机，可他知道他的内心期盼着些什么，期待生命中最璀璨的火花。

当郑青山说追欠款的时候，他觉得这仅仅是平凡生活中的小小波澜，他很乐意在这个平凡的生活中见点乐事。而后来发现只是个误会后，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命运和他一样的悲惨，他想帮他，帮助他，也是在帮助自己在平淡如水的生活中找回自己人生的价值。

山梁并不是桑小军想要去的正向北方，而是略偏东北方，虽然南北方向近了，但是东西方向却远了，并且将他们带入远离河的一侧。山风越来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暴雨已经临近，得赶快找个地方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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