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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兮没想到自己会被吓成这样。
鬼屋后遗症太大,她总感觉脑后有股阴风,一回头就会见鬼。放睡衣的衣柜里黑黢黢的,她打开以后跳得远远的,让卧室里的灯光照进去才敢继续上前,睡觉关灯就更不敢了,房间的窗帘密不透光,影影绰绰地映在瞳孔里。
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说过的童谣《佐子》:“佐知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她很喜欢香蕉却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怜哦,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好寂寞佐子……”
她十指交叉,抵在身前,紧紧地拧着,最后一句连想都不敢想,越是不敢想思路就越不可控制地滑过去。
佐子的腿没了,今晚她要来拿走你的腿。
佐子的腿没了,今晚她要来拿走你的腿!
程湛兮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她抱着被子缩在床头,手在被子底下感受着自己还存在的双腿,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头上的汗。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拿起手机给郁清棠发短信求助。
……
郁清棠看着面前容色惨白的女人,她抱着枕头,散着栗色长卷发,却不复先前的明艳大方,因为惊吓瞧上去楚楚动人,又有一丝稚拙的孩子气。
郁清棠眼波轻软,拿过门边立式衣架上的大衣,披在了程湛兮身上。
两分钟后,她们俩一起到了对面的2102。
“有温水吗?”郁清棠问。
程湛兮说:“在厨房。”
郁清棠去厨房给她倒水,程湛兮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这么害怕?那还敢答应去鬼屋?
郁清棠瞧着脸色初步好转的程湛兮,倒了杯冷热适中的水给她。
程湛兮还披着她的大衣,两手捧着温水慢慢地喝,像个噩梦惊醒被安抚的小孩子。
郁清棠情不自禁地温柔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湛兮忽然抬眸,朝她眨了眨眼。
郁清棠指节微顿,心脏处蓦地蔓延出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冲动之上还有一层渴求。
她手分开程湛兮脑后的发丝,指尖梳进去,一点一点地托住她的后颈,指腹接触到温暖的肌肤,缓缓地在上面走着。
她想……
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循着本能触碰着她,好似一个行走在沙漠的旅人,节省着仅有的水源,一点一滴滋润干涸的喉咙。
程湛兮喝完水把水杯放下,主动抱住了她。
郁清棠的指尖还落在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抬起来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这样看起来这个拥抱不像是程湛兮主导,而更像是郁清棠掌控的。她完完整整地将程湛兮拥进了怀里,那种焦灼的渴求暂时得到了缓解。她的五指改为梳理着程湛兮后背的长发,动作轻柔,这让她觉得很舒适。
不仅是相拥带来的身体上的舒适,还有心灵上的安宁,以至于她忽略了心里的那一丝贪婪的不满足。
她希望这一刻可以长久,永永远远。
有她,有程湛兮。
她就着这样的姿势用凉滑的下巴蹭了蹭程湛兮的耳颈,程湛兮没防备,笑着缩了一下,说:“痒……”声音细细柔柔,又软又甜,打翻了蜜罐似的一路甜到人心里。
郁清棠又蹭了她一下。
程湛兮没有那么怕痒,但是在这样绒绒的夜晚,她全副身心为怀里的女人深深悸动,每个细胞都在为她而痒,于是她一边笑一边躲,配合着她的触碰。
两人在厨房温情脉脉地玩闹,程湛兮忽然感觉柔软的触感擦过自己的耳廓,她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
过了一会儿,郁清棠大概是累了,放开了她。
程湛兮假装不经意地看她眼睛,郁清棠垂了一下眼帘,才神情自若地抬眸和她对视,浅声道:“去客厅么?”
程湛兮笑,尾音上扬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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