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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澈来的很快,作为杀手这种事见的实在是太多了,他利落的处理了尸体,说道:“二公子的内力恢复了至少八成。”
“那我也放心了些。”月临渊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起刚才难得见到的一面,阿故因为杀了个人手足无措,阿故明明没有完全对杀人没有感觉,他刚才确实在害怕。
许澈刚要再说些什么,月临渊便道:“我去看看他,你派人守在这里,从今天起这样的事再也不要发生了。”
许澈点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云故睡不着,他也不知自己为何睡不着,想翻个身,却被一人搂在怀里,他愣了一下,月临渊轻声说道:“别说话。”
云故点了点头,月临渊用斗篷裹着他离开了房间,刚出了院子,云故着急的说道:“她们知道这里了,我不能走……”
月临渊道:“没事,许澈在守着,就走一会儿……”
云故看了一眼漆黑的院子,一场变故,还并未吵醒爹娘和小二,月临渊抱着他离开,出了村子,月临渊以轻功带着他,很快到了小山丘上,夜色深深,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月临渊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叹了口气:“没事了,别怕……”
云故笑了下,显而易见的勉强:“我怎么会怕……”
“你做的没错,”月临渊不理他,小心的抱着他,“你大哥那么疼你,他会知道你做的没错……”
“你会一直这么信我吗?”云故忽然问道。
月临渊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答话,一个冰冷的女声传来,“本座也想问问月大人,会一直信本座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吗?”
云故立刻抬头,月临渊也站了起来,说道:“齐绣儿……”
齐绣儿笑了笑,叫道:“阿故,你过来。”
云故没动,齐绣儿来平城根本没带几个人,若是她本人出现在这里,那么说明家里一定没事,其他人就算去了,也不是许澈的对手。
月临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齐绣儿看着云故,笑道:“阿故,跟师父回去,师父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若是再落到师父手里……身上可就不是这样的轻伤了。”
月临渊也笑了笑,他心知云故不愿回去,握着云故的手指,嘲讽的说道:“怎么,齐庄主是年老色衰寂寞了,非要一个徒弟陪在身边?”
齐绣儿没有生气,转头看向月临渊,说道:“你手上牵着的孩子,本座看着他长大,他的心狠手辣你没有见识过,月大人,你确定你会永远这样相信他?”
云故的手似乎微不可察的紧了一下,月临渊看了他一眼,对齐绣儿笑道:“巧了不是,我手上牵着的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他的单纯善良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怀疑的,是我要一直这么牵着走下去的人。所以齐庄主,恕我不能放人。”
齐绣儿失笑,仿佛真的遇到了个绝顶好笑的笑话,随即忽然一掌打了过去,云故想要伸手挡着,却在瞬间被月临渊揽在怀里,看着月临渊回手一掌打散了齐绣儿并不算强的掌力。
云故立刻给月临渊把脉,齐绣儿说道:“阿故何必着急,你自己对他几分真心你不清楚吗?”
“用不着齐庄主多嘴。”月临渊护着云故,轻声说道:“没事,没毒的。”
齐绣儿飞身离开,说道:“阿故,你动了情,牵绊太多,想离开本座,操之过急了……”
云故有些头晕,踉跄了一下,月临渊立刻扶着他,轻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你一定能离开的,没事了……”
“月临渊,是不是我自大了……”云故轻声说道:“我该乖乖回去,徐徐图之……”
“你还等得及吗?”月临渊抱着他,轻声问道。
若是没有遇到这一家人,云故也许就会回山庄,慢慢的筹划这件事,或者他并不会离开山庄,他可以等着齐绣儿死,顺理成章的接管山庄,他是少庄主,会有无数人提早巴结他,他会依旧锦衣玉食,受些罚,伤痛几日,但绝不会致命……
可他遇到了这一家人,他不敢拖,不敢让家人看见一点他的不好,不敢让家人知道他的过去,他在拼命的,孤注一掷的去解决这件事。
“阿故,你又开始尝试做起了小神仙……”月临渊轻轻亲了他一下,“对你好的人,不是因为你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小神仙,也不会因为你历经的黑暗而抛弃你,我是,慕容关关也是,你的家人也是……你不用那么累,你是你就好了。”
“可我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的?”云故躲开了他的吻,轻声说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的,只是我听说,人人都爱那样的人,我才要装作那样的人……”
“阿故,你累了,睡会儿吧……”月临渊心疼极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阿故从幼年起,就开始期望着疯病的母妃变好,他努力活成母妃会高兴的样子,他拜母妃的挚友齐绣儿为师,齐绣儿要他做个能保护自己的小杀手,他就努力活成一个杀手的样子,他爱上月临渊,月临渊想要一个清风明月的他,他又拼尽全力,活成清心寡欲,小神仙的样子。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如果……如果没有这些人,他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云故睡不着,月临渊与他讲故事,“在很久以前,有个小村子里,出了个十分漂亮的孩子,嘴甜,招人喜欢,有时候有些风流,会和小姑娘多说几句话,可是他从来不会对姑娘做出格的事,他其实不太听话,脾气来了还会和爹娘顶嘴,他有个妹妹,喜欢的不得了,可以陪妹妹做无聊的游戏一整天……”
“他叫慕容禾……”月临渊揉了揉他的发丝,轻声说道:“慕容禾的前世是个小神仙,小神仙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人,于是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想看看如果活在正常的人家,他爱什么,恨什么,喜欢过什么,讨厌过什么……”
“有一天慕容禾恢复了记忆,他很害怕,怕自己变回那个小神仙,也怕自己变不回去,他忘了怎么活下去,于是变得不像慕容禾,也不像原本那个小神仙……他拼命的找,拼命的找回慕容禾的样子,找回慕容禾拥有的温暖,他总觉得,如果以前的小神仙出现,属于慕容禾的温暖就会消失……
可其实不是,慕容禾是他,小神仙是他,小杀手是他,小魔头也是他……大家宠爱着的,就是他而已。”
月临渊身上微微有些湿润,他没有管,轻轻的揉着怀里少年的发丝,一遍一遍的,带着无数深意,等着这孩子幡然醒悟,等着他放过自己,不为别人眼中的自己而活。
云故发着高烧,过度的紧张让他太过疲累,而月临渊的怀抱太温暖,他贪恋不得,趁着如今还能拥有,便无比乖巧的在他怀里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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